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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么说,她反倒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明明准备了那么多说辞,如今只能哑巴似的,说半个字都不再敢了。 她不说话,江惩就开始跟她算账。 她和方齐偷偷见面的事情被拿出来说,他羞辱她,像羞辱一个不知检点的,不守妇道的荡妇。 甚至他还说,那么多人cao你还不够,怎么还要去外面找人呢? 这话让人伤心,像是一声闷雷砸在孔叙的心底。 她没力气,跌坐在地上,愤恨交加的咬紧了牙。 咬紧牙,声音还哽咽,颤抖着开口说话:“放了他行吗?怎么作践我都可以。” “你凭什么跟我谈条件啊,难道我现在不是想怎么玩你就怎么玩你?” 是啊。 她认不清自己,他就帮她认清自己。 三言两语就击溃孔叙岌岌可危的城墙,坍塌一地。 莫名其妙的,她出声说话,拂去脸上的眼泪,声音很轻,却又清晰无比的一句话——“我真的如此不值得吗。” 伸出手,她摸摸自己的脸颊,说有血有rou,我是个人啊。 你这样对我,我是会伤心的。 江惩,我其实是会伤心的。 现如今我什么也不求,你让我死我可以立刻去死。 但我求你,江惩我求求你,你放了方齐吧,这一切和他都没关系。 是我错,是我下贱,是我yin荡,是我…是我不配。 说了那么多,到最后她也没得到想要的承诺,嫌她聒噪,男人封住她的嘴巴,又一次给人关在笼子里了。 一开始是有意作践她,没人知道她回来,江惩不过去,孔叙连口水都喝不上。 后来是孔叙自己出了问题,喝进去的,吃进去的,还不等消化便通通吐了出来。 一次两次、三次四次,江惩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连夜带人去了医院。 她半点力气都没有了,给人抱在怀里是那样轻的。 像个半大的孩子。 “你是故意的吗?” 没有说话的力气,女人只是摇了摇头。 她觉得冷,便把自己蜷起来,男人脱了衣服给她披着,她便有些神志不清的说了声谢谢。 方齐,你的衣服好暖和。 “我是江惩。” 江惩…江先生… 她很久不叫他江先生了,不知从何时起,她连名带姓,尊重又不那么尊重的喊他名字。 许久没听她这样叫他了,记得两人困在山上的时候,耳边都是她的这一句。 江先生,天快黑了,我们晚上住在哪里? 江先生,我捡了几个蘑菇,也不知道能不能吃。 江先生,我铺了床,你看看哪里不满意? 江先生,我冷,我们离近一些可不可以? 那时他是抱过她的,全心全意把人搂在怀里,二人依偎着,走过那段无比艰难的日子。 后来就再也没抱过她,女人柔软可人,又变成今天这副样子。 真是伤心了,听见他的名字,她在梦里都要抽噎几声。 说了几句别欺负我,然后哭起来,求他放了方齐。 江先生你作践我一个人就可以,我不该这么对待方齐。 他爱我就应该遭受这么多吗? 爱我有罪吗? 江惩,我不应该被爱吗? 不理她这些鬼话,男人一路都没继续说话。 到医院了就给她抱下来,手刚一搭过去孔叙便钻进怀里来了。 又认错人,把他当作方齐了,埋在他的颈窝哭出声,说我对不起你。 还说好冷啊,方齐你抱紧我一些好吗? 昨天江惩打我,好疼好疼,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呢。 他作践我,他和贺虔一起作践我,我这么脏,你爱我什么? 换个好女孩爱,日子平坦舒适,可你不听我的话。 我害了你,我要怎么补偿你… 一些颠三倒四,不知所谓的狗屁话。 听得江惩愈发火大,恨不得一盆凉水给孔叙浇醒,无论如何都比这时候听话。 一些检查要等人清醒了才能做,几天水米未进,进医院二话不说就吊上葡萄糖了。 然后就没什么了,打完针再说吧。 江惩有点后悔领她过来了,二半夜的折腾人,早知如此应该让阿力陪她。 不过既来之,则安之,他也懒得折腾回去了。 床很大,女人依旧只躺一点,他便不客气的把剩下的据为己有。 孔叙睡的不好,江惩也是一夜都没睡着。 耳旁都是女人絮絮叨叨的废话,一会提起方齐,一会又提起他。 她还在梦里哭,人不清醒但身体是抖着的,额头上青筋都鼓起来了,一声接一声的求他。 明明是她求他,可听起来却像是控诉,控诉他的一条条罪责。 果真撕心裂肺,他做过的事她都记得。 吵得江惩心烦意乱,更加的睡不着。 更何况她提起方齐,江惩就满脑子都是那个小白脸。 他调查过他,里里外外,祖上三代。 孔叙没说错,人家清清白白。 所以有点想不明白,他爱她什么呢? 爱她肮脏?爱她下贱? 怎么想都离谱,至今江惩都没找到一个完美的答案。 那天要不是贺虔来的快,方齐真要命丧黄泉。 杀鸡儆猴,江惩一贯的作风。 重要的不是谁生谁死,重要的是他要让孔叙记住,这一次你流了多少眼泪。 难过吗? 难过就不要有下一回。 所以手段狠辣,决绝而残忍。 见血封喉,一击毙命。 要让女人这辈子都记住,午夜梦回时仍提心吊胆。 她越是求他,他便杀心越浓。 可孔叙如今的身体情况、精神状态都在计划之外,他只是小惩大诫,她便垮了下来。 凭空添了诸多麻烦。 他本想着要让孔叙亲眼看见,方齐是如何惨死在她面前。 如今来看这想法不妥。 孔叙怕是要死在所有人前面了。 他也忘了他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了,醒来就看见孔叙坐在床边。 不知道谁给她倒了杯温水,被端在手里面。 小口喝着,床头摆放着一堆药片,原是晨间大夫来过一趟,听说是江惩领来的人,带着孔叙给全身都检查了一遍。 一些检查结果需要下午出来,看目前的状况,只是营养不良,压力过大,归根到底心病罢了。 大病没有,主要还是在调理,便给她开了点补血益气的东西。 见江惩醒了,她端坐着,敛眸垂下。 看看表,他简直惊讶,九点多了,他居然一觉睡到现在! 然后还责怪人,说你醒了怎么不叫我! “没敢叫你。” 行! 这理由不错。 某种意义上说也算是恭维了。 说的男人哑口无言,点着孔叙的脑袋说她长本事了。 他逞威风,没过三秒女人便慌张跑开,跑到卫生间,连水带药通通吐了出来。 又来! 江惩黑着脸站在门外,双手抱臂看着那个身影佝偻的女孩。 她弯下的腰,好像再也直不起来。 思忖一阵,江惩开口:“我记得你们关系不错,我送你去贺虔那里住几天?” … 避之不及,孔叙摆摆手,起身去接洗手池里的水。 用手舀着漱漱口,她说不用,我在哪里都是一样的。 你们两个三个…都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