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哥哥失手将小狗重伤(走剧情,也很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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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宫远徵手中的灯笼到底没送出去,龙灯内火烛燃尽,徵宫房间里唯一的光亮也随之熄灭,四周骤暗,少年清冷的面容隐藏在黑暗当中,看不清表情。 只是挺直的背脊在这深冷漆黑的房间内显得渺小而寂寥,哥哥同别人过上元节了,他其实并不在意过节这些俗世习俗,也一个人呆在徵宫习惯了,但他就是觉得失去了很重要的东西,或者说是被抢走了什么东西,心里空了一大块,从缺口处贯入的冷风刺骨,疼得他想哭…… 上官浅…… 他低声喃语着这个名字,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蹭的站起来。前几天徵宫下人来报,上官浅和云为衫在不同时间都来徵宫取药,他当时还觉得奇怪,怎么两个新娘都通药理。 如今想来,必不会是单纯来做药膳而已。 宫远徵把二人拿药的药材单子放在台案上细细观察,两人药方一合。 “石豆兰,地柏枝,勾石斛,独叶岩珠……再加上,棕心的山栀,发芽的炙甘草,内有冬虫的琥珀,如果再有朱砂和硝石……” 埋头振振有词的少年陡然抬起头,瞳孔微缩,一脸惊颤。 “是剧毒!……哥!” 下一秒,桌子被推翻,散落一地纸张。阵风而过,惊慌的少年早已夺门而出,不见踪影。 这边角宫亭院处,金复来找宫尚角禀报方才宫远徵来角宫一事。宫尚角闻言微微颔首,再次叮嘱道。 “今夜不要让他离开徵宫,更不要来角宫。” “是。”金复低头应和,目光扫向宫尚角肩背处,墨色衣襟下掩盖了被绷带包裹的剑伤。忍不住提醒,“公子你的伤……” 见一抹白色衣摆的倩影映入眼帘,男人抬手止住了金复接下来的话。 “我无妨,你下去吧。” 金复担忧地望了宫尚角一眼,抱拳退下了。 两天前,宫尚角在自己的角宫遇刺,行刺者是两名扮作添香侍女的无锋刺客。宫尚角警觉颇深,及时识破,只收了轻伤,那女刺客见刺杀未果早已服毒自尽,但这却让整个角宫大为震惊。 宫尚角遇到的行刺大大小小有百余场,但却是第一次在警戒森严的宫门内遇刺,这说明刺客早已潜伏进来,且对他的日常起居如此熟悉,说明角宫内一定有与外界互通有无的人存在。 宫尚角与长老院谋划,压下此次刺杀一事,暗中做局,看能不能诱出角宫内隐藏的其余刺客。因此,连宫远徵都不知道宫尚角受伤一事,男人也并不想告诉他,让他徒添担忧,所以这几天都未去徵宫找他,也不让宫远徵来找自己,就为了今晚这场大戏。 上元节这天,宫尚角特意撤去角宫守卫,做出无防备的假象,而这次做局的关键…… 宫尚角抬眼看向面前之人——身着茉莉花样水袖白裙的上官浅更显娇怜,笑意款款向宫尚角行礼。 “角公子安好。” 宫尚角罕见地也对她扬起一丝笑意,只是眼中依然带有探究之感,“上官姑娘请坐。” “角公子甚少邀请我一同用膳,倒让我有点受宠若惊。” “哦?怎么说?”宫尚角勾唇看着面前女子微红害羞的脸,看不出一丝破绽。 “今天是上元节,本是家人团聚,共享天伦的时候,角公子与远徵弟弟兄弟情深,我还以为角公子会更愿意与他一同过节,而非我。” “往年是这样的,”宫尚角倒满了一杯酒,放在上官浅面前。“只不过今年情况特殊,不便让他过来。” “是因为今年我入角宫了吗?角公子如果说是的话,那远徵弟弟肯定要怪我了。” “?”男人挑眉,示意她说下去。 “怪我抢了角公子身边的位置。”上官浅饮尽面前一杯酒,轻启双唇说道。 宫尚角对此不置可否,开口道:“上官姑娘来了之后,确实带来了很多变化,倒让我这角宫‘热闹’了许多。” “我不过喜欢侍弄些花花草草,如果角公子不喜,那我就不弄了。” 姿容清雅的年轻女子一脸乖巧又谨慎的讨好模样,饮了酒的小脸红彤彤的,目光含情且温柔,让其他男人见了恐怕要保护欲暴涨。宫尚角却像没见到一般,低头喝茶。 “花花草草倒无妨,只是莫让些本不属于宫门内的东西进来,也莫带本该属于宫门内的东西出去才好。” “公子这是何意呀?” “上官姑娘冰雪聪明,只是好奇心太过了。如今江湖不平,宫门内也异事频发,要想好好呆在我角宫,还要慎言慎行保守自身,才是安全之道。” 上官浅直视着男人的眼睛,两人间气氛微妙,一个强势,一个狡猾,互相都在对方眼神里看到了类似野兽的危险性。半晌后,女子率先露出一丝甜美微笑,缓和了方才类似对立的视线争斗。 “谢角宫子提醒,我以后会小心的,必然不会让角公子担心。”说着边打开自己身后食盒,盛了一碗粥出来。 “最近天寒地冻,我煮了一些药膳滋补身体,暖身养气是最好不过的,角公子要不要尝尝?” 男人没有立马接过少女手中的碗,反而是视线落在其上,意味深长地开口:“你的手很稳。” 上官浅并不慌乱,嗓音清甜,淡定开口:“我从小就跟随父亲行医问诊,父亲告诫我拿秤称药,手一定要稳。草木药材差之分毫,可能就是他人的生死性命。” “角公子,要尝尝吗?” “上官姑娘有心了,那便多谢姑娘的好意。” 男人端起手中的碗,目光停留在女子的脸上,不放过她任何一丝表情,形状优雅的薄唇靠近碗边。 周遭突然传来几声躁动,男人眼神一凝,下一刻一抹暗影急速飞来,瞬间银光闪过——是暗器! 贴合着男人的脸飞过,正好打破了他手中的碗,粥水泼散,耳边一阵空响。 应对无数次暗杀偷袭而形成肌rou记忆的男人,并未多想,反手拿起掉落的瓷器碎片朝暗器飞来的地上投掷而去。 噗呲一声,注入七分内力的碎片扎入rou体的声音,一声熟悉的闷哼清晰传来。宫尚角心里一惊,不可置信地转头。 后面是角宫侍卫跟来的响动——是他派去保护宫远徵的角宫侍卫,此刻出现在这里。但宫尚角眼里已容不下其他人,一阵铃铛声叮当乱响,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宫尚角像被定住了似的,全身血液一瞬间褪去。 转头,映入男人眼帘的是——他的弟弟宫远徵被碎片没入胸口,嘴角渗血,轰然倒地的情景。 强大冲击下,少年发间铃铛碎落满地,一向紧系在额间的发带同宫尚角的理智一起,啪的一声断成两截。 “阿徵!!”男人颤抖的声音传来。 下一刻,宫远徵被一股力道横抱起来,熟悉的气息让他胸前刺入心脉的剧痛缓解了几分,他意识还在,嘴唇开合地想说话,一股血气顶上喉咙,噗地又喷出一大口血,染红了男人的衣领。 上官浅突逢惊变,也蹭一下从凳子上站起来,一脸无措。 闻到浓重的血腥味,宫尚角抱着宫远徵的手臂颤抖不已,不敢往下看少年口吐鲜血的凄惨模样,男人失控地朝着身边人喊道:“去徵宫,快!去找医师来,都叫过来!” “快啊!” 最后一句几乎是嘶吼出来的,宫尚角抱着重伤的宫远徵快步离去。只留下满地狼藉和一脸错愕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