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98
,就是不表现出来罢了。不过我觉得挺奇怪,刘浩维为了这么点事儿特意买这么一大包水果来看我,怎么着也觉得有些怪异。果然,我们俩说了一会儿话,他就切入正题了,“那个…慧慧啊,我那个房东儿子要结婚,说房子不租了。反正你家里头不是还空着一个房间么……”我就说他今儿怎么这么殷勤呢。可是我爸妈现在还在我家里头住着呢。“过年,等过年后我才搬。那会儿你家里也收拾得差不多了,姨妈她们总不会在你那儿过年吧。”他说得倒是有道理,我那小公寓也就随便住住,要真过年,家里头七大姑八大姨的全都来了,连个站的地方都没有。我妈才不愿意住我那小疙瘩呢,前两天还老说我不讲卫生。这么多亲戚里头,我跟刘浩维关系最铁,既然他都开口,我自然也不好拒绝,反正现在大冬天的,一个人住着还真冷。于是爽快地答应了,说是等我爸妈搬走后他就搬过来。这样一晃就到了年底,爸妈赶在过小年之前搬了回去,刘浩维一听说,赶紧就打电话给我,让我陪着他去西平村老房子收拾收拾好搬过来住。这会儿单位的活儿不多,跟领导说了一声,他大方地就准了我的假,于是刘浩维就开着他的小破车领着我一起去了西平村。结果刚上路,他那小破车就傲娇了,就使劲地嚎,却怎么也不肯走。我们俩只得先坐公交车到西郊,然后搭摩的去的西平村。那个远慧集团果然动作快,这才多久的工夫,这一大片地方已经到处都是坑坑洼洼,西平村东头的那一片小山坡也夷成了平地。由于刘浩维的房子在村子西边,所以这会儿还能暂时保留,不过已经是独一家,看起来孤零零的。我们俩跳着脚进了院子,把屋里老太太以前留下的东西收了收,大概整了两大包,准备带回城去。临走时刘浩维又看中了院子里的一个泡菜坛子,非要搬走,可一时又找不到东西装。他就让我拖着一个包先走,看能不能拦到车送我们回城。这荒郊野岭的,哪里能叫得到车。我在路边等了十几分钟,也不见有的士经过,倒时不时有几辆高档车来来回回,气派十足,估计是那什么公司的领导下来检查了。总不能招呼人家送我们回去吧?我站了一阵,脚有些发酸,索性放开袋子蹲在地上,百无聊赖地东张西望,看了没几分钟,居然就看见有意思的事了。不远处有辆挺牛B的车本来开得好好的,结果在转弯的时候忽然像发了疯似的往前头冲过去,然后狠狠地撞在了弯道口的一个大柴火堆上。可怜的宝马车,这得花多少钱修啊?我心里头暗自咋舌,又生怕车里的人真受了点什么伤出不来,赶紧站起身朝宝马方向张望。车门被人轻轻推开,有个男人像做梦似的下了车,眼神呆滞地朝我这个方向看。眉目轮廓十分眼熟,我怔了一下马上就认出了他是谁。电视里瞧着挺严肃的,眉目冷峻,还带着一股子说不清楚的疏离感,可见了真人,却觉得他居然还挺亲切的,完全没有电视里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清冷。金明远下了车之后就停在原地朝我这边看,拳头握得紧紧的,眼睛里的情绪很复杂,狂喜、惊讶、意外,还有不敢置信和害怕。一个人的眼神怎么能传达这么丰富的内容?我以前总觉得里这么写特别可笑,但现在总算明白了,有些人,是真的可以。我们俩隔着十几二十米的距离相互对视,两个人都不动,死扛着。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好像下定了决心似的咬咬牙,一步一步地朝我走过来。一点点的,近了,他的五官也越来越清晰,我甚至发现他眼睛红红的,额头上渗出了细汗,紧握的拳头在微微发抖……我看起来有这么可怕吗?或者,他能认出我来?我马上又打消了这种想法。照刘浩维所说,上回我们见面都快二十年了,那会儿我才多大?我瞧见自己小时候的照片,胖墩墩、圆滚滚的,就算我自个儿也认不出来,更不用说他。可是,他分明是在朝我走过来……我心里头毛毛的,脑子里正胡思乱想着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身后忽然冲出一个人来,猛地朝金明远扑过去,亲热地和他抱在了一起。“哎呀,真是你,金明远。我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呢?”刘浩维一边大声笑一边狠狠地拍着金明远的肩膀道:“前些天才在电视上瞧见你,没想到居然能在这里碰面。诶,慧慧——”刘浩维转过身朝我使劲招呼,“过来过来,你瞧瞧,这就是金明远,小时候还抱过你的。”金明远愣愣地看着刘浩维,没说话,但也没推开他。这样的表情不应该出现在他的脸上。我总觉得,事情似乎有些不大对劲。“我表妹,钟慧慧。”刘浩维笑着介绍道:“这还是用了你姑姑的名字。就我那太姥爷,非要给她起这名儿,谁劝都不听,没办法。对了,你姑姑来了没?”金明远脸上总算有了些反应,一双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我,目光幽深,所有的情绪全在这一双古井一般的双眸中。我被他看得无端地心虚,总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什么错事对不住他似的,缩了缩脑袋,怯怯地跟他打了声招呼,“金总,你好。”金明远眼神一黯,好像受了巨大的伤害,微微低头,睫毛在一个劲地颤抖。过了好几秒,他才低声问,“你认不出我了?”声音竟然有些嘶哑。我觉得特别不好意思,摸了摸耳朵,挺难为情地道:“那会儿不是小吗,所以记得不大清了。”刘浩维也在一旁帮腔道:“慧慧从小脑子就缺根筋,记不住人,都这么二了,老天爷还不肯放过她,前段时间还被雷给劈了,脑子就更——”他还没说完,金明远已经激动地朝我看过来,手险险地伸到半空中,忽然又缩了回去,担心地问:“你…没事吧。”他这一句话问得我眼泪都快掉下来了。这么久了,身边的人除了我爸妈,听说我被雷劈的时候哪个不是笑得前俯后仰的,就连刘浩维都憋不住笑,可人家跟我不过见过一回面,居然这么关心我。这就是素质啊!我还没回话,刘浩维又抢在我前头道:“没事儿,就是脑子有点不大好使了,老忘事儿。你还别说我们家慧慧今年就是倒霉,这两个月都进了多少回医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