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庇佑顾家荣耀的。顾家常来这里,年年都修葺,青石台阶干干净净,每走一百阶还修有凉亭。墓地旁还修了一座小院子。附近的村民有到灵碧寺上香的,看到顾家的人,都要远远恭敬避开。祖家在西翠山一带有不少田产,很多村民都要靠顾家祖家的荫蔽过活。几个小姐都养在深闺里,爬山爬得气喘吁吁的。这天日头又大,锦朝也觉得有些难受,回头一看,顾汐和顾漪相互搀扶,蹒跚而行,顾澜也是满头大汗。顾锦贤和顾锦潇倒是一脸轻松。倒是叶限看上去不行了。他皮肤本来就白,现在更是有些发青了。二夫人回头看到,难免吓了一跳:“世子爷,你要不要休息一下?”叶限摆摆手正要说什么,胸口却起伏不定,话都没说出来就眼睛一闭晕了过去。众人顿时围过去,还是顾德昭沉住气,“大家快让开些!”又吩咐身后两个小厮把叶限抬到最近的亭子里,躺平了,又解开他的衣领。几位小姐便要回避,锦朝却侧着目光偷偷观察。五夫人急得直哭,手颤抖地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倒出几粒米大的鲜红药丸,就着清水喂叶限吃下。二夫人难免要说几句:“世子爷身子难道没好全?怎么也跟着咱们上山来了?”五夫人抹了抹眼泪,叶限呼吸有些急促,她拍着他的胸口帮着顺气。“他跟我说没问题了,我也不知道,要是有个万一可怎么好……”父亲在一旁看着,挥手让旁边的管事先上山去和二老爷说一声。叶限却急促地咳了几声,终于不再喘气,慢慢地平静了下来。锦朝看得分明,他眼睛里有丝水润的泪光。他坐起身来,五夫人便心疼地搂住他,不住地拍着他的背脊,像安抚小孩一样。叶限却又推开她站起来,脸色十分苍白,如淬玉般有些溢光了。他又走出了凉亭,一声不发地继续往山上走去。众人都望向五夫人。五夫人摇摇头示意无碍了,大家才跟上去。顾澜便走到了五夫人旁边,轻声问她:“五伯母,我还不知道表舅发病竟然如此凶险……”五夫人苦笑摇头:“这还不算,有好几次气息散了,吓得我魂都没了。因为这个病,他从小就不能和别的孩子一起跑跑跳跳的,隔壁抚远大将军的公子要去遛马了,他只能在一边眼巴巴看着……他偏偏又是格外骄傲的人,最不喜欢别人看到他软弱的样子……”顾澜遥看着走在前方的身影,清瘦修长的少年,皂色的垂带和牙白的衣角飞舞在阳光中,他背脊很直,身姿如玉,却让她看得有些难受。上到山顶的宅院,锦朝等人先拜见了二老爷,二老爷长得更威严些,和顾德昭并不相像。听说刚才叶限在上山的时候发病,他责备了二夫人几句,又让叶限先去宴息处歇息。叶限却摇了摇头道:“我想去灵碧寺看看。”二老爷便让顾锦贤和两个小厮一个管事跟着他,去了灵碧寺。余下的人便往墓地走去,身后的小厮丫头捧着纸钱、楮锭,祭祀用的三牲熟食等物。祭拜了祖先之后,二老爷又亲自拿了芟剪草木之器,为墓地剪除荆草。父亲和五老爷在周围植了柳树,扫墓完成后,大家又回到宅院里,几个少爷便玩蹴鞠。女孩家想去踏青,这一路走来还没好好看过风景。顾澜便提议:“倒不如去灵碧寺拜佛,也能踏青了!”顾怜笑着挽她的手说:“灵碧寺有我种的柳树,我带你去看!”见她们兴致颇高,便由五夫人带着,一大群护院、婆子围拥去了灵碧寺。从宅院到灵碧寺,要走过一条山径,这山径一旁是山崖,另一旁的山壁藤萝丛生。往下看去能看到一望无际的稻田和农家,更远一些通州宝坻的运河都能看到,景色很好。寺庙虽然不算大,也是西翠山有名的,香火鼎盛,四周古柏参天。住持特地出来迎他们进去,顾怜一进去,就兴致勃勃地拉着顾澜去看她种的柳树。锦朝看了一眼寺庙,瞥到撞钟旁边正站着顾锦贤。五夫人上前去跟他说话,“……带你几个堂妹来拜佛,我看你们也没吃东西,正好能在灵碧寺吃一顿斋饭。你舅舅去哪儿了?”顾锦贤道:“我也不清楚……应该在天王殿吧。”五夫人让她们先自己在周围转转,但是一定要婆子和护卫陪着,又去找知客师父布置斋饭了。锦朝也想去为母亲烧香,便带着青蒲往大雄宝殿走去。大雄宝殿外种着罗汉松和扁松,里面的释迦牟尼像金箔贴身,眉目慈悲,又有烛火映照,辉煌熠熠。锦朝跪在蒲团上双手合十诚心祈祷。雪白的挑线裙子铺在木地上,纯白得像朵莲花一样。叶限刚从外面跨进来,青蒲正要说什么,他用手指竖在唇前示意青蒲不要出声。锦朝心里默念了几句,又接过青蒲手里的香供上。转头发现叶限竟然背着手,静静地看着她。她吓了一跳,本来是想避开他的,反而还碰上了。“表舅也来上香吗?”锦朝笑盈盈地说,“青蒲,快给表舅爷点香。”叶限看着顾锦朝很久,那目光几乎是冰冷的。尔后又轻轻问她:“你可怜我吗?”锦朝觉得莫名其妙:“你有什么好可怜的,你是长兴候家的嫡子,将来要继承爵位的。你外公是翰林院掌院学士,德高望重,门生无数。你得先皇垂爱,一出生就被封了世子,别人都得羡慕你呢!”何况你以后权倾朝野,想杀谁就杀谁,除了张居廉还有几个人敢跟你作对。谁敢可怜你啊,简直是不想活了。叶限看向顾锦朝,她长得容色绝艳,大殿的金光更是衬得她异常美丽。偏偏她自己不爱惜一样,一身的寡素,淡淡地看着自己,十分气定神闲。他的目光平和下来,嘴角微翘笑起来,又问她:“你刚才跟佛说什么呢?”世子爷还和她聊起来了……锦朝其实很想离开,她的原意是能少和叶限接触就少接触。别说培养好感,以后只求他不记挂就行了。想了想,觉得自己刚才想的没什么问题,锦朝才道:“我母亲病重,我只是祈求她能病愈。”她还想祈求很多,只是觉得自己太贪心了,佛肯定也嫌弃自己。便只有这么一个愿望,只要母亲能活着,她就心满意足了,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