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缎庄里见到的那个车夫!”顾锦朝心道果然是陈三爷的车夫胡荣!胡荣目不识丁。不可能写了字条给自己,何况他根本不认识她。这字看起来并无特别之处。但其运笔笔力遒劲,没十多年是练不出来的。应该是陈三爷写了,让胡荣交给她的。但是陈三爷写的这四个字究竟想说什么,他为什么要给自己这样的字条?顾锦朝沉思起来。司庾主事,就是户部下仓部的主事,父亲任职户部,管的就是仓部司庾。陈三爷是户部尚书,父亲的上司的上司。但这事无论如何都解释不通,陈三爷和她不过一面之缘,为什么会写了这四个字给她?他当时看到自己在那儿了?他这四个字,是想和自己说什么,还是想借自己之口和父亲说什么?顾锦朝觉得后者的可能性比较大,毕竟陈三爷没必要写这四个字给自己。青蒲小声地问:“小姐,这人究竟是谁,为什么要写这样的字条给咱们呢?”顾锦朝喃喃道:“我也想知道啊……”她让青蒲服侍她换了衣裳,打算去前院找父亲。户部的事她是不清楚的,如果陈三爷真是有什么要紧的要和父亲说,那她必须要和父亲谈一谈。顾德昭这日正好不用去衙门,正在书房里和顾五爷顾德秀一起下围棋。小厮通传了,顾德昭让锦朝进来,锦朝屈身向他和顾德秀行礼请安顾德昭召她过去说话,“你来得正好,看看父亲这棋局,处处被你五叔父堵得死死的……”锦朝笑着说:“父亲又不是不知道,女儿的棋艺实在不好。锦朝找您有事,不如借一步说话。”顾德昭和顾德秀说了一声,就随着她出了书房。顾锦朝很少来找他,要是来了一般都是要说正事的。因此他也正色问她:“……你有何事和父亲说?”锦朝顿了一下,她不知道陈三爷是否值得信任。如果他给的是错误信息,而她因此误导了父亲,反倒是父亲掉进了陷阱之中,那就不应该了。因此她换了个方式问道:“父亲,和您共事的司庾主事是谁,您对这个人熟悉吗?”顾德昭失笑:“你问这个做什么?原来那个司庾主事是房山良乡人,你及笄的时候他还送过礼来。不过如今他被调任到司度了,算是司度主事,现在司庾主事还空缺着。”父亲毕竟是正经的六品官员,他觉得不该和顾锦朝一个深闺女子说的事,都会尽量避讳着。顾锦朝无奈笑笑,拉了他的衣袖去正堂小坐,让水莹沏了茶上来。她脸色严肃了许多:“父亲,事情紧急,您好好把这司庾主事的事和我说说。他在您手下做的是什么事,怎么突然调任到司度了……您觉得他有没有不寻常的地方?”顾德昭用奇怪的眼神看了自己长女一眼,却还是出于信任慢慢说道:“他是管粮仓的,京城有一处,大兴两处的粮仓都是他在看管。如今山西那边闹饥荒,这些粮食都要运去山西赈灾,他要随着钦差去山西,因此调去了司度。要说不寻常的地方,最多是他几日称病未去六部衙门……朝姐儿,你打听这些,难不成是别人和你说了什么?”顾锦朝听了之后却蹙眉细思起来。“他这几日称病,您去看过他吗?”顾德昭摇头笑了笑说:“仓部令史十二人,书令史二十三人,计史一人,掌固四人,要是每个人生病父亲都去探望,哪里看得过来呢!不过山西那边饥荒严重,袁大人已经递了好几道折子上来,他不会不知轻重的。父亲不担心他,自然没有去看过……”顾锦朝听到这个袁大人的名号,就问顾德昭:“……可是袁仲儒袁大人?”顾德昭点点头,“就是那个当年名满天下的状元郎袁仲儒。”顾锦朝前世听过此人,他和陈三爷是同科进士,当年陈三爷少年就点了榜眼,袁仲儒那时候才三十岁,是钦点的状元郎。后来累官至陕西布政使,和范川交好……如今范川一党砍头的砍头,流放的流放,能够活下来的寥寥无几。袁仲儒那是会明哲保身,又谨慎小心,才活到现在。这事和袁仲儒有关……顾锦朝眼皮一跳。前世袁仲儒最后还是死了。他回京述职的时候被御史弹劾,因贪墨入狱,没过几个月就病死狱中,都说是染了鼠疫,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她想了想,和顾德昭说:“您不如去看看他的病情如何了。要是耽搁了山西那边的赈灾可就麻烦了……到时候您也得担一点责任……”顾德昭欲言又止,顾锦朝今天确实有些奇怪。这些朝堂的事……她为什么要问?锦朝知道父亲还心存疑虑,但要和他解释字条的由来,别说顾德昭不明白,连她都觉得莫名其妙……她就和顾德昭说:“您知道我有个账房曹先生,他原先做过尚宝寺卿家的幕僚。我也是今日出门听曹先生说的,他原先认识这个司庾主事,觉得此人很不寻常。您先去看了再说吧……要是真有什么不对的,您再回来和我说……”顾德昭犹豫了片刻,才和顾锦朝说:“既然是你说了,父亲就去看看。不过这个曹先生你择日可要找来与我看看。”这个曹先生也是,这些朝堂的事怎么能随意和锦朝说,她知道这些乱七八糟的做什么。顾锦朝点头允了,看着父亲套了马车出门,她才稍微松了口气。()ps:感谢大家的打赏和粉红,馨鹦同学6张催更票啊。。。我晚上回来再码一更,厚厚~~第一百五十八章:出事顾德昭的马车出了顾家,朝着司庾主事家所在的榆树胡同去。积雪堆了几寸厚,路面又结着层冰,十分难行。等到了榆树胡同,才发现占了小半条胡同的孙家黑漆大门紧闭,雀替上挂的两个红纱灯笼被北风不停地吹动。顾德昭下了马车一看,发现门口石阶也没有扫雪。他亲自上前扣了扣麒麟兽嘴衔铜环。过了好久,门才吱呀一声开了。里头探出一个脑袋,是个满脸褶子的老叟,用谨慎而戒备的目光上下打量了顾德昭,看顾德昭穿了件绒布直裰和绸卦,才缓了声气问:“你找谁?”顾德昭皱了皱眉,问他:“你们孙老爷在家吗?”老叟听了就有些不耐烦地说:“不在,老爷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