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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竹眼眶发红,她用力点了点头。抱着长锁就钻进了柜子里。看到雨竹进了柜子,顾锦朝差点站不稳。采芙忙扶住顾锦朝的手,屋子里另几个婆子都忍不住摸眼泪了。顾锦朝在杌子上坐下来,她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因此很快镇定下来。死不过是做的最坏打算,而她要和这些人周旋!蜀道难行,没有强盗会翻山越岭到北直隶来行事。他们要到京城去,那必定是有什么要紧事的。门被推开了。来人穿着身棕色右衽袍子,身后好几个穿短衣的汉子举着松油火把,屋子里涌入了六、七个人,瞬间就亮堂起来。那领头的人长得剑眉星目,就是蓄着浓密的胡须,看不起全貌。手上戴着好几个奇怪的铁圈,身姿挺拔。看到顾锦朝等人已经等着他了,他倒是有些惊诧地笑了:“我们动作这么轻,没想到也吵醒夫人了!夫人晚上睡得可好?”顾锦朝打量了他一眼,就淡淡地道:“劳烦先生记挂,睡得恐怕不太稳妥。”那人哈哈地笑起来:“夫人爽快!”顾锦朝也笑了笑:“这倒是谈不上了,我只是想知道。先生把我的护卫如何了?你们不远万里到京城来,想必是有大事要做吧?又何必和我们过不去,反倒是打草惊蛇了呢。”那人却收敛了笑容,定定地看着顾锦朝:“夫人多虑了。我等本就是草寇流匪,到哪儿不都得打家劫舍嘛。倒是夫人那些护卫真不简单,要不是我偷偷在水里放了五香散,恐怕还制不住他们呢!我们惯是杀人不眨眼的,您的那些护卫恐怕是不能回来见您了!”他们已经把人杀了……顾锦朝的心沉下来。这人太不简单了,话也说得滴水不漏!这样的人却让她放心下来。她换了个语气,平静地道:“先生既然是图财,我身上却没有什么银钱。唯首饰还值些钱……”她把自己手上的镯子拨下来,还有头上的赤金宝结、红珊瑚耳坠。“你们也把身上的东西给这些壮士留下吧!”她吩咐那几个丫头婆子,她们立刻回过神来,也摘下了身上的东西。“先生收了东西,再告诉我你打算做什么吧!”顾锦朝把那些东西往前一推。那人上前几步缓缓走到顾锦朝面前,笑着问:“你就不怕,我收了东西后杀你?”顾锦朝摇头道:“您不会杀我。”“为什么?”他又问。顾锦朝说:“因为我现在还没有死。”如果他真的要杀人,应该在刚进来的时候就动手了。何必跟她说话呢!他又笑起来,只是胡子遮挡着看不清而已。“你倒是聪明。”他点点头,又轻轻叹气,“我虽是莽汉,也懂得怜香惜玉,夫人这样的一张脸,死了是在太可惜……”顾锦朝脸色发青,这人说话怎么如此轻佻!她虽然长得好看,但是性格并不平易近人,又是嫡出的顾家小姐,很少有人敢在言语上轻薄她。他让人把那些首饰收起来:“那就劳烦夫人跟我走吧,我还有事要麻烦你!”他瞟了一眼剩下的丫头婆子,眼中无不冰冷,却淡淡的吩咐手下,“剩下的都杀了吧。”五个丫头婆子吓得话都说不出来,脸色苍白极了。顾锦朝立刻道:“既然先生有事要麻烦我,那总不能亏待了我吧!”“你想如何?”这人倒还有有几分耐心。顾锦朝说:“我在家里养尊处优,都是有人伺候的。要是没有人伺候,我可住不习惯的。”他沉默地想了想,才慢悠悠地说:“那好吧,我准你带两个人,别的还是要死的。究竟要选谁活下来,你要考虑清楚啊!”他说着径直朝门外走,笑道,“我给你半刻钟考虑!”顾锦朝握紧了手,不得不闭上眼睛。()ps:感谢铄仪亲的和氏璧!昨晚下课实在太晚了呜呜,感谢大家体谅!第三百二十一章:惊动马车的车轱辘又重新转动起来。顾锦朝好像还能听到那两个婆子发出惨叫声。刀起刀落,她们眼睛睁得比铜铃还大……她握紧了自己颤抖的手。这帮人杀人不眨眼,绝对不是善良之辈!她不能犹豫……她们从驿站里出来的时候,养马的马厩里全是血,除了护卫们的尸首,还有那几个驿丁。血沿着青石砖大片渗在院子里,混杂着雨水,院子里一股牲口棚草料受潮的味道,夹杂着血腥气。刚出来的太阳一晒,那味道简直熏得人作呕。采芙脸色苍白地握住顾锦朝的手,低声喃喃:“夫人,现在没事了……”雨竹和小少爷至少逃过一劫,这群人并没有搜房。孩子也没有吵……不幸中的万幸。顾锦朝淡淡地嗯了一声,她靠着车壁,外面的那些男人在交谈,说的应该是家乡话,她听不太懂。这辆马车已经不是陈家的那辆,是驿站里头送人用的。没有窗扇,门外有驾车的人守着,她们根本看不到外面的景象……不过马车走得还很稳,应该还是沿着官道在继续走的。昨夜下了雨,今日的太阳倒是秋老虎发威,毒辣得很。到正午的时候马车里更是热得不得了。孙mama说了声要水,马车就停下来,最开始那个蓄着满脸胡须的人撩开车帘进来,递给顾锦朝一碗水,笑着说:“路边的河里的水,夫人要是嫌弃。我就让人拿去滚滚。”顾锦朝接过来后看了他一眼。她确实很渴,从早上驿站出来到现在水米未进。看着那大手稳稳端着的土陶碗,顾锦朝却顿了一下……如果他在水里头动手脚呢?那人又笑:“夫人胆识过人。死都不怕,还怕一碗水吗?”他要是真的想做什么手脚,恐怕怎么样都会达成的。顾锦朝沉默地接过碗。喝了几口解了渴,又递给旁边的采芙和孙mama。可能河里的水真的有怪味。顾锦朝喝起来总觉得发涩。那人收回碗跳下车了,一会儿又递进来一包干冷的馒头。“荒郊辟野,没什么好东西,夫人将就了。”他眼睛微眯,“我们走的时候宰了一匹马,炖了一锅rou。夫人要是不嫌马rou味怪,我倒是可以拿些过来。”那只马还是当着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