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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泊静水之中,淡淡一抹浅影,细心看,竟是一弯清月……“哟,小丫头知道藏心事了。”听将军低沉的声音竟是满含笑意,又唤慕青小丫头,傅瞻心里不免又叹,两年前回京的路上偶得一副画作,本不是什么名家之笔,将军却整整在书房研看了三日,从此便遣人千里而访,寻根求源……慕青,这便是那画家之名,画界都道此人乃丹青名家慕峻延之表弟,可将军却从听闻那一刻起就不曾信过。如今,慕青已是名扬江南,而存了她半数画作的明远斋也早已取代书房,成了将军每日读书、赏画,甚或静夜深思之处……若说她真是个女子倒还罢了,若有一日见了,是个男子,怕是这心思也一时不会淡去,难不成……断袖?想起那盈盈美美、脂香粉腻的将军府后院,傅瞻不觉暗自失笑,要想将军成了断袖,除非天下的女人都死绝……“傅瞻,”“属下在!”“备马。”“是!将军何往?”“江南。”冷毅的唇边淡淡含笑,暗夜深眸之中,几不可辨一丝痴怔……作者有话要说:大家欢迎一下男二同学,话说,男二同学给力不?\(^o^)/另:有关边疆胡人,虽然部族名称可考,可本文架空,只为了铺垫,今后的故事亲们表考据。今天或明天可能会修文捉虫,亲们见谅。☆、第三十四章痴缠成忧已是夜深,老树枝头低低悬了一弯小月,习习风过,白天日头的急躁都褪逝干净,清凉凉墨玉般的天地,不闻蝉鸣虫噪,只在静谧中潜着淡淡清香……步上通往园中的小径,几处树影遮避,延寿斋完完全全隐在了身后的黑暗中,静香这才轻轻疏了口气,略略松了松精神。已是在老太太跟前儿侍奉数月,她总还是不能够放下心来,敬畏自不必说,老人家的气势便是场面上的男人们也要心怯几分,何况她一个小女子……只是,自己的拘谨似还要多些,心里总是莫名就羞耻,就生出了戒备,不知是不是因着出来进去常会碰到那双眼睛,恨也不是,疯也不是,曾经的不堪像是凝在了她眼中,那种冷,透骨寒……“小姐,累了吧?”荷叶儿挽着静香的手臂心疼地说,“二爷走的时候我看老太太就有些犯困,又见眯了眼,我就知道要睡了,你还不觉,也不知道告退!看看,这一捶就捶了一个多时辰。幸而醒了,若不然,要捶到明儿早起不成?”“怎么会呢,老人家不过是说话儿累了歇一会儿。你又多嘴。”静香轻声呵了一句荷叶儿,刚刚放松了的精神也是累……其实老太太的假寐她是看得出的,只是她却觉得这“假”字后面许是有一份她揣不透的心意……这一晚上,先是姨娘伺候着用饭,姨娘嘴巧,人也周到,两人轻言慢语,家长里短,静香在一旁,一个人,一盏茶,陪着、听着,总是走神……后来二叔来了,老太太更起了兴致,前前后后几十年,祖孙俩聊得实在热闹,可老太太毕竟是没忘安置姨娘先回房,而于这摆设一样安静的孙儿媳妇非但没让回去,更是叫上了榻来坐到了身后,虽则还是一句插不上话,端端是个局外人,可这贴身的亲密,真是比挨近坐着的嫡亲孙儿都要甚。老人身体的温暖让静香一时恍惚,想起了娘亲……可这之后又是不懂,怎么二叔都走了,竟还是耽搁着她,好在也无话,只是静静地待着,遂她想着这假寐也许是知她拘束,与她方便……“二爷也是,聊的时候只管起劲,走的时候也不知劝老太太歇了,好放小姐出来。”提起他,静香又是怔……前几日到广灵寺上香,他突然就来到眼前,又莫明一通话,说得他自己口舌打结、额头浸汗,可她却不甚明白,待回神仔细想,才觉那话中似还有话……他说要养着她,她能懂,她如今虽无靠可毕竟是易家人,他将来要当家,总要给她立足之地;他说要护着她,也没什么可多想,他确是真的护过她,若不是他,自己说不定早已……可他最后却说这养,这护就若当初在合宜园……合宜园,本是个阴阳两界不知魂归魂离的去处,可她却记得,每日看他冷得跳,她的心却安,有他在,什么鬼神,什么冤孽,都是世人可笑的愚念,守着那可怖的灵,她一丝怕都没有……如今,他又说合宜园,是想说她从此再不必怕,不必提着心,还是想说……这一番没头没尾的话直想得她心里乱糟糟,上香,听经,都是走神,只一刻求祈,跪在佛祖前,也是在心里悄悄问,他究竟想说什么……待回府,见他果然依他所言已是在候着,心里更慌,总怕他再现突然,说得她没有应对。遂这两日总小心地避着,可今日避无可避,才见他神色坦然,寒喧客套竟比从前还要谨慎有礼,倒是自己一时有些回不过神,坐在老太太身后,几次失神盯着他想再分辨出几分那日的神情,还是他言谈笑语、不着痕迹地驳回,弄得自己好生尴尬……如今想来,这几日的烦躁显是自己多心了……抬头,晴朗的夜,长吸一口气,清凉,舒解……平稳了心,又想起了礼数,遂道:“荷叶儿,往后说话留神,老太太,姨奶奶,还有二爷和小爷,别由着性子挂在口上,不知轻重。”“我,我这不是单跟小姐说呢么,当着人,别说是主子们,就是各房里有些脸面的下人,我也不敢啊,还不是任人家数落。”本当小丫头又是不服气顶嘴,可怎么听着这里头竟是还有故事,静香便问,“数落?谁数落你了?”“福能儿啊!”说着荷叶儿嘟起了嘴,“今儿我去芳洲苑,可还没进院门儿就碰上了那个猴崽子!急赤白脸地把我叫到一边儿,瞪大了眼睛问你怎么到这儿来了?!我说怎么了?芳洲苑几时封了金门,进不得了?他竟还不知趣,只管问,你倒底做什么来了?!我说我们家小姐让我来谢谢二爷,说那酒酿吃着甚好,可路远,下次二爷再出去倒不必费神带了。我这话可错了么?可那猴崽子听了就皱了眉,想了一会子竟说,往后大奶奶有什么话要你传给二爷,你先悄悄儿来找我。我说哟!你几时当了二爷的家了?他狠狠瞅了我一眼,说你记下就好,真真缺心眼儿!”缺心眼儿??静香一怔……“小姐,你看是不是?别说是与主子无理,便是主子的面儿我都见不着呢,这平白的就多了个恼人的门神!凡事先知会他不说,还得悄悄儿的,像要传什么见不得人的话似的!再者说,二爷虽是热心,可凭是什么爱吃的也不能顿顿吃啊,小姐该腻烦了。”静香的心一刻就乱,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前前后后,又都对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