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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他拖下来!”“把他拖下来!杀了他们!”luanlun的野种居然敢玷污王室的血脉,百姓们愤怒了,一时又记起老王和忽蚩的死亡,叫喊道,“杀了他们,为国王报仇!为忽蚩王子报仇!为继兴大世子报仇!”汹涌的人群往城墙上爬去,百官中有人茫然不知所措,有人还在观察,也有人已然振臂,与群众们一起。眼见着激涌的民意转瞬间就倒戈对着自己,刀太后惨笑数声,凄声质问巫神,“巫神!这就是你说的——‘与周的决战,陛下与殿下的存亡,都系在这个女人身上’?”算来算去,竟然折到他们的手中,厉问,“杀了我儿,有什么好处?大理国就要灭了!”巫神岿然不动,“此乃天命。”风雪不断飘洒,雪愈来愈大,一时间刀凤清明白了,她怎么早就没想到,国家可以覆灭,宗教却能够延续,咬牙道,“你与那燕赜……”“尔等愚民,还不退去!”耳边传来刀得胜一声虎吼,顷刻间他连杀数人,但挡不住步步紧逼的民众,扭过头向着刀太后,“凤清……”退后几步持弓护在她母子身前。数十柄大刀齐砍,血如注,三个人当场遭戮,刀得胜的头颅不知道被什么人乱中砍下,飞起的头颅落地之前,他分明看见,周军已攀到墙头下,最先一个身着明光铠甲,头戴鹰盔,健步跃起飞向长杆,轻轻的抱下上面的女子。心里头一股想要吐血的恨,但是他已什么也做不了。#天佑七年元月元日,历时四个月的大理之战以大理都城的陷落最终结束。清晨,羊苴咩城的街道上传来整齐的脚步声。有人偷偷地从门缝里向外看,只见列队齐整的周军从街道上走过,他们兵甲整齐,步伐一致,行走中没有说话笑闹的声音,这样的沉默之师反而比当街耍横更显威慑。两天前,激愤的民众杀死了刀太后母子和刀得胜,周将沈骥率先率领周军登墙,城中守军士气已散,顷刻间防线崩散,周军入城。入城后,大都督刘宗生抓捕了刀太后与刀得胜的亲信将领、大臣,四万俘虏的普通士兵全部放还回家,更有,严格约束军纪,禁止对城中百姓杀烧劫掠,民众感服。#神庙内的一处厅室。一杓清茶浇到黑色磁案上,腾起一阵云一样的水汽,巫神再舀起一杓,注入到初初面前的盅子里,“初初姑娘,请。”别人都唤她做夫人,只有巫神,虽明知她怀有身孕,却依然以姑娘唤之。“为什么?”初初看着他,从他把自己从刀得胜的军营里救出,来到都城,与刀太后说的那些话,坚持把自己羁押在神庙,初初一直不理解这个老人。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在关键时刻出来,帮到自己,也扭转了战局——难道,忽林真的不是令大的儿子?又或者,想到刀凤清临死之前那句没有说完的话,还是说他一早与皇帝达成了协议……美人陷入了沉思之中,白玉一般的脸上没什么表情,过一会,鸦翅一样的睫毛扑朔,她下意识又垂下眼。“一切都在卦象之中,我所做的,不过是顺应神的旨意。”巫神端起自己的盅子,呷了一口,“过去的,未来的,一切都在已经写好了的注定的轨道之中,初初姑娘,任谁都违背不了。”这话似乎是在解释,似乎又意有所指,初初抬起眼,不知道为什么,眼前老人头戴羽毛、布满沟壑的脸,竟然和连闳那张清雅如谪仙的颜交绘在一起,她问道,“卦象里说我会被俘吗?”“如果昨天你不开口,或许我已死在刀得胜的箭下。”那时候说的话,不过是想拖延些时间,历经九死一生,初初极是惜命如金,多拖一分钟的时间,或就多一分活命的机会,那天清晨刀得胜与忽林在神庙的争执,她疑惑到太后与刀得胜的关系,但忽林的身份,却纯属是胡扯。“可是我会开口,而且我已经开口。”老人道。“所谓天命,不过是人的作为引发的结果,不同的作为结果不同,怎么能说有天命?”“不错,所为天命,不过是人的行为引发的后果。可是每一个人在什么情境下会做什么,是注定的!初初姑娘,如果再给你机会重来一次,你会不会做同样的事?”初初愣了,一时竟无话反驳,这个时候,外面传来悠长的叫声,“皇帝陛下有旨,盛瑜溪接旨!”——“皇帝陛下诏曰:兹有盛氏瑜溪,敏而机智,襄助大军破城,大功。封卫国夫人,钦此!”短短几十个字,初初不仅恢复了盛瑜溪的身份,而且一跃成为了正一品的国夫人,与亲王王妃同列,比国公夫人都高半阶。大周建国至今,除天启二年,先元徽太后(注:太宗之母邵夫人,太祖皇贵妃,太宗即位时追封为元徽太后)过世,太祖燕撰曾封元徽太后的meimei小邵氏为宋国夫人,至今未有亲王妃以外的正一品国夫人。几十个字很快就念完了,初初跪在地上许久没有做声。传令的太监很奇怪,他是赵王身边的侍从,赵王之前奉旨西下来到兰州府,代表皇帝会见继兴王子,后来便没有回去。刘宗生大军攻克了大理都城,虽然还有刀氏余孽,西南部分地区如永昌府等地还待收复,但大规模战争已经结束,其余都是零星散役,全面收复大理全境指日可待。此一战,大理王族尽灭,西南三十万平方公里成为了无主之地,现在唯一的悬疑是,皇帝会在大理立一个傀儡政权,还是直接将土地据为己有。但无论是哪一种,皇帝对有功之人大加封赏不足为奇。但是任谁也没有想到,第一个封赏的竟然是一个女人。这个女人现在,好像还不大情愿接旨。传诏太监耐不住了,拖着长音催道,“盛氏,接旨啊!”初初伏地叩首,那太监笑了,待她起身,将圣旨递到她手上,“夫人的事迹,咱家也听说了,夫人真乃奇女子也!老奴恭贺国夫人!”#“咄”的一声,一只羽箭破空而发,叮到剪靶正中央的红心上,“咄”,又是一只,射箭的人以极其一致的频率和稳定地可怕的水平,半柱香的功夫,红心上扎满了十余只羽箭。身后传来脚步声,有士兵提醒,“沈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