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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老奴冒犯了六姑娘,老奴这就给六姑娘赔罪,只求六姑娘去瞧瞧我们家姑娘吧,晚了怕是要出大事啊…………”她这般声泪俱下,哪晓得景辞噗嗤笑出声来,指着她说,“看来府里的伙食越发好了,嬷嬷这身子快赶上大厨房里帮厨的婆娘了。”“只求姑娘看在二老爷的份上,看在同一房人的份上,且去瞧瞧五姑娘吧。”景辞笑,“是呀,二老爷怎么不去管一管,偏找上我,我一个做meimei的能有什么能耐左右她的婚事。嬷嬷回去吧,五jiejie恨着我呢,你来这求我,她指不定在绛珠轩摔摔打打发脾气。”赵嬷嬷肥胖的身体再弯折起来,重重磕一个头,抬起头来眼泪糊了满脸,“五姑娘点头老奴才敢来缀锦轩求六姑娘,我们…………我们姑娘也是没法子了啊…………您就当可怜可怜五姑娘吧,她自幼没了母亲,名不正言不顺的养在国公府里,老夫人何曾瞧过一眼,如今…………却叫我们姑娘去跳那火坑。”“得了,最腻烦你们翻旧账,仿佛阖府上下都对不住她一个。你起来,我去便是。总不至于她扯根绳子上吊也怪到我身上来。”☆、第13章寒山第十三章寒山绛珠轩的人一个个就只知道站在门口哭,只留个大丫鬟灵俏脑子清楚,守着景瑜,不让她手上磨得锋利的剪刀真插*进喉咙里。景辞现身,她那剪子离喉头再近一寸,灵俏当即吓得腿软,扑通一声跪下,“姑娘,您可千万不能做傻事啊…………如今郡主来了,她是大慈大悲菩萨心肠,定不会眼睁睁看着您往火坑里跳…………”没人来招呼,景辞自挑了张黄花梨木太师椅坐了,手上捏着个玉核桃玩,瞧景瑜同灵俏比划来比划去,好半日才说:“jiejie这是闹得哪一出,jiejie嫁与不嫁与我有何干系,何苦平白来闹我?”景瑜眼含薄怒,瞪眼瞧她,恨恨道:“拿我的婚事去换你们的万年富贵,怎就不与你相干?”她这位jiejie惯是如此,星火大的事儿也能发出个泼天的火,她只让着她,笑嘻嘻歪着头看她,“婚事?jiejie从哪里听说的,我可半点消息没听着,可见jiejie如今长进了,内外都有人,恭喜jiejie,贺喜jiejie,jiejie有这份心思又何必找我?自想个法子躲过去不就成了。”景瑜的眉眼生得极好,温柔婉约,妩媚多情,多半是像她那位天姿绝色的母亲,只可惜美人早殇,无缘一见。只不过她这性子与容貌截然相反,瞧着柔柔弱弱一美人,实则刚烈耿直,景辞觉着她若是男子倒是适合去都察院当差,至多不过一年,朝廷上上下下大小官员就得让她骂个遍。瞧,又开始冷笑,眼珠子上翻,谁也瞧不上。“说得到轻巧,我与你不同,你是教众人捧着,分毫不敢错待。我呢?我是什么样的身份,自接进府里老夫人何曾正眼瞧过,就是我那可怜的母亲究竟因何而死,到如今也说不明白。”玉核桃从左手转到右手,景辞闷声点头,敷衍道:“怪我,又怪我,都怪我。”这事说起来确有一番渊源,景辞的父亲素有才子美誉,自然也有才子风流,祖父逼着考科举他偏不,日日流连在花街柳巷三教九流之地,说是说诗会上结识曹姓举子,进而引为知己,但谁清楚是在烟花地还是白鹤楼?两人一来二去的多了,二老爷便瞧上了曹举子的meimei曹湘陵,但府里头正打算让他尚公主,怎有余地留给落魄举子家的曹姑娘?才子佳人头脑发热私定终身,才子最终被抓回国公府老老实实当起了驸马爷,佳人珠胎暗结,却不知为何最终香消玉殒。景瑜原也不在国公府养着,自永嘉公主去后三年,老夫人才勉勉强强应了二老爷将景瑜接进府里,无奈老夫人打心眼里瞧不上曹湘陵,连带着也不喜景瑜,冷冷撂在一旁,鲜少过问。国公府里下人们一贯是抬高踩低,她自是有一肚委屈,哪有不恨的道理。景瑜横她一眼,“今日没想同你翻旧账,你且等着。前头老夫人同夫人商议着要将我送去惠义候府,给个糟老头子做继室。是为的什么?眼看贵妃不行了,为着巴结皇后娘娘,如此不体面的事情也做得出来。”景辞道:“惠义候是皇后兄长,年岁虽大了些也不至于是什么糟老头子。一过门就是侯府夫人,难道不比大姐二姐风光?”景瑜不屑道:“谁稀罕做那侯夫人?你且差人去打听打听,惠义候是什么样的破落户,又是什么样的浪荡名声,只怕你多听一句都臊得慌。若真是门好亲怎不见夫人将自己的七姑娘送去?竟便宜我这么个犄角旮旯里养起来的女儿。”景辞道:“我原没听见风声,或也只是说说罢了。”景瑜不信,“老夫人定的事情怎会轻易作罢?且瞧着吧,这回老夫人生辰,她定是要找惠义候家的老太婆私下里合计,若真定下了,我便一根绳子吊死在宴席上。好叫他们一个个的都看清楚了,我母亲虽懦弱,我可不是任他们搓圆捏扁的,逼急了,死了也叫他们不安生!”她眼中含恨,银牙咬碎,可见不单是气话。老夫人面慈心狠,拿孙女儿的命换前程这种事,不是不做不出来。景辞心下凄然,长叹道:“何苦闹到这般田地…………你若死了,后头还不知要如何编排你,老夫人最好面子,一句半句丑话都听不得,更何况是在寿宴上,你死了是干净,你那舅家恐怕也要遭殃。”“我实在是没别的法子了,只能求你。旁人的话一千句一万句老夫人不见得听,但凡是你说的,老夫人莫有不信。你只当行行好,说上那么一句半句,只当还了八年前欠我的人情。”景辞笑:“我可不记得欠你什么,得啦,你继续闹吧,我累了,回去歇会儿。”景瑜气得扔了剪子,高声叫她,“你回来!是我求你还不成么?”赵嬷嬷也扑上前来磕头,“六姑娘菩萨心肠,只当做善事积福祉,帮帮我们家姑娘吧。”“好呀——”她竟应了,转身指着赵嬷嬷说,“拖出去打二十板子给这老东西个教训,省得成日里挑拨姊妹们闹事,好好的少爷小姐全教你们这帮奴才教坏了。还愣着干什么,拖出去,就在院子里打,也叫丫鬟们都听着,看谁还敢再犯!”景瑜愣了愣,看着她,呆呆说不出话来。景辞接着说:“你这地方我再不来了,没由头为着底下奴才几句话就同我闹,要死要活的传出去像什么样子。”旋即不再多留,一副气冲冲模样出了绛珠轩。赵嬷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