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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沁出了汗,一整个身子仿佛风中叶,不可自已地轻微地颤着。景辞望着他写满苦痛的眉头,心中不安,担忧地问:“陆焉…………你怎么了?病了?怎么突然间难受成这样?”再去探他额头,疑惑道:“不烫呀……”他咬牙忍着,眉头拧紧,发出轻微的、压抑的□□,但也不过片刻而已,他长舒一口气,如同从魔怔中醒来。手肘撑起上身,再与她贴近些,身子沉沉压着她的,将少女丰盈的乳*房压得变了形,可怜一对娇滴滴的乳儿都被他胸膛碾压得胀痛。他高挺的鼻在她鬓边耳侧磨蹭,灼热的呼吸喷薄在耳边,听他口中呢喃着:“娇娇,娇娇,我的心肝儿rou儿,真真要死在你手上。”身上盖了个活生生的人,她被压得呼吸艰难,不明所以,稍稍挪开些,又被他抓回身子底下,景辞抱怨道:“你孵小鸡呢?把我压得死死的做什么?下巴别磕我胸口上,疼呢。”陆焉的呼吸从急促转为平稳,仍旧闭着眼,似乎极为享受,深呼吸,嗅着她颈间女儿香,无酒已入梦,轻哼道:“担心了?”景辞坦然,“嗯,你方才真是吓人。”陆焉吻着她,细碎的缠绵着,“心肝儿…………阿爹恨不能活吞了你…………”景辞下意识地向后躲,推一推他说:“你别这样,我害怕…………”“怕什么?”他稍稍抬起上身,腰下却再向前,猛地一挺,胯骨撞上她娇娇软软的小腹,手撑在耳旁,撑出二人之间狭窄空间。头低着,对着她仰躺着的脸,“娇娇怕什么?嗯?同阿爹说说…………”“怕你像上回那样…………那我可再也不搭理你了…………”她耳根发热,索性捂住脸不看他。他隔着一双细白如玉的手亲吻她,抱紧了低语道:“娇娇,我怎么舍得…………”第二日醒来时,她仍是正正经经地睡在枕上,被子睡衣都安好,身边人已不知去向,杨柳儿与木棉担起了半夏白苏的活,服侍她起床更衣,她吵着闹着让杨柳儿从箱底里翻出一件簇新的水田衣来,一块块拼接的花布穿在身上,拼一块多一块,说不出的新奇。她在家中见大夫人穿过,长辈们嫌弃这衣裳上不得台面,碰都不让碰,大夫人那件颜色更暗,不如这一件鲜嫩可爱,穿在身上,不知是堕马髻妩媚,还是因珠钗娇柔,莫名衬出一股琵琶巷里的风尘味,不过谁也没敢说,直等到陆焉从宫里回来,拎着她回房,从头到脚换过一身才肯放她出门。屋子里一个硬扯着不让,一个索性撕开了扔远,景辞望着那两块破布生气,“你这人…………就不能让我在屋子里穿着玩儿么?”“不许!”他挑上一件石榴红褙子,月牙白上衣给她换上,“这衣裳远看着不知是几时偷溜进府的乞儿,近看是员外家老夫人,你穿这个作甚。”“你管得可忒宽。”“我看你就缺人管着。”这厢火药味浓烈呛鼻,外头杨柳儿突然间敲门,说春山公公有话要回。景辞瞪他一眼,转过身藏进多宝阁后头,春山弓着腰进门来说:“义父,国公府有人来,说是…………”“说——”“哎,说是前线来的消息,大少爷中了埋伏,人…………没了!”春山的话说完,好半天没见声响。陆焉不由得往多宝阁看去,依稀只能从缝隙里窥见她寥落的影,木木呆呆地望着地面,一语不发。他叹一声,吩咐春山,“去备一份礼。”春山应是,“国公府的马车就在侧门等着,您看是…………”话未完,陆焉已摆摆手,示意他告退。春山带上门,屋内的光再暗一些,照不出许多浓烈的伤,哀莫大于心死。“小满…………”他站在她身前,挡住窗外透进来的光,轻轻唤她。“啊?”她抬头,双目无光,直愣愣对住他,没有泪也没有其他,都是空的,空空如也。疾风骤雨来得太快,让人来不及悲伤痛哭。“唉…………”他叹息,握住她冰冷的手,蹲下身来看她,“换身衣服,我陪小满回府可好?”景辞摇头,淡淡道:“不必了,哪有自己人不在,反倒请宾客入府的道理?放心,我还挺得住,给我件没花没红的衣裳,我这就起身。”他望她背影,心念着有时她坚强得异于想象。☆、第60章丧事第六十章丧事乌鸦、白幡,和尚的木鱼道士的八卦,女人的哭泣男人的丧服,横梁上一缕一缕麻布飘着,如同深夜游荡的魂,无处可去,无家可归。她们喊“青崋,青崋,你拿了我的命去吧…………青崋呀,我愿用我的命,换我儿子的命啊…………天爷,我的老天爷啊…………”撕心裂肺,如同女人尖利的指甲抓破耳膜,每一声都渗着鲜红的血,指甲盖里刮走了rou和皮,痛不欲生。老夫人早已经受不住,气急攻心晕了过去,胡太医守着,熬上一碗调心提气的药,长白山的人参切了片含在舌底,依旧是神志不清。大夫人在前厅抱着景煦的棺木哭喊,三四个丫鬟婆子上去也拉不开,她这是将一身性命都系在长子身上,谁知是如此结局,怎能想得开?恨不能一头撞死在棺前。“青崋…………青崋啊…………你真是要逼死母亲啊,白发人送黑发人,我怎么能熬得住…………怎么能熬得住…………不如就陪着你去吧,黄泉路上咱们母子两个,也好做个伴,就让你那个居功至伟冷血无情的亲爹,守着他的功绩与他养在西南的下贱种子一同过活!”满场的缟素,有人低着头痛哭,有人竖起耳朵听戏,听她将孤守京城的凄苦,夫妻分离的哀伤,以及长子战死丈夫不归的悲愤在灵堂上通通哭个痛快。将廊柱哭出裂痕,将岁月哭出风雨,将这富贵高墙内的国公府哭得脸面全无,撕开来,哪里有什么风光,哪里有什么得意,全然是生生的悲苦,一年又一年,女人们是院墙里荒芜的草,干涸枯败,却生了根,绑住了手脚,一年一年守着枯井大的天,数着仅剩的惨淡岁月。不能活了,再不能活了,唯一的期望也如灯灭,还有什么可盼望?盼望丈夫拥着年轻娇嫩的妾室风光回府,还是行尸走rou一般等那一日我佛慈悲,送她去西方极乐?不是,不是,都不是。她恨透了,哭到嗓音撕裂,挣扎到一根根掰断了鲜红的长指甲,漆黑的棺木上是她留下的一道道痕,亦然是她的恨。这一生的委曲求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