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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右手背在身后,向下伸出三根指头。大拇指指指自己,又指指她。深衣会心。作者有话要说:胤天府——相当于北京市政府张子山——首都公安系统刑侦部门公务员一枚一刹海——驻京部队下辖的一个特殊军区这样比较好理解些吗?PS:会回去捉虫。如果看到已发布章节有更新,请忽略之,阿里嘎多!☆、私奔到停尸房“叮!”漏刻又一滴水落下,抱箭的铜人手指握向了三更时分。深衣的眼睛在夜色中闪闪发亮。蹑手蹑脚地从床上爬起来,推开一丝门缝向陌少房间望去——陌少仍在床上安稳睡着。酉牌过半,他起来喝了一碗粥,一碗药。没有同她说话。独自绕着湖心苑转了半个时辰,然后又进屋睡觉。沉默得像一个幽灵。他的睡品很好,不像她,翻来翻去,滚来滚去,还喜欢抱毛毛。据说她小时候身子不甚好,娘亲抱着她睡。结果娘亲总是风寒。爹爹心疼娘亲,便亲自护着她睡。结果她抱她爹抱得像只章鱼一样。她爹憋闷了一年,终于忍无可忍,见她终于强壮了些,就把她丢给她三哥,自己同她娘亲双宿双飞去了。三哥第一夜就被她吓得打了地铺。后来三哥求着莫七伯找绣女给她缝了个毛茸茸的大抱枕,她才算安生了。彼时她正对狼和狗的杂交感兴趣,所以那个大抱枕是一只狼崽。到现在这狼崽在家中还是她的笑柄。三哥总学着狼叫:哎哟喂,还不快点找个男人嫁掉,本狼啥时候才能功成身退呀?只是,这陌少也忒能睡了。一天有四分之三的时间在睡觉,他以为他在冬眠么?唉,也许是因为他身体太弱了吧。深衣推开房门,呼啸的湖风吹得她长发乱飞。唔,京城春天的风真大。不对。这房间在北面,风是从南边吹来。而京城的初春,一般都还是刮北风的,直到后面真正暖和起来,才慢慢转为南风。她自幼在海上长大,对风向和洋流了若指掌。像这种有大湖的地方,白天风从水上往陆上吹,夜间会反过来。这是最基本的道理。湖心苑上感受的是南风,看来这苑子并非在湖上正中,北面的水域,会更大一些。那么这湖心苑的位置,到底是根据什么来选的呢?或许她是多虑了。弯月蒙纱,月色凄冷。水面上雾气飘渺,玄衣一人,在幽蓝夜色中棹一桨浮水而来。脱了乌纱,一柄短玉簪束发,温润亲和,不似白日凛带官威。深衣高高兴兴地摆手,待那叶兰舟驶近,纵身跳了上去。“张公子,你怎么能乘船来的?”一刹海四周有京军守卫,府卫看守入口,他竟能堂而皇之驾船而来,怎能不叫她吃惊?明明白天邵四爷还说不欢迎他入一刹海。张子山浅浅一笑,“一刹海这么大,他们总不能每个地方都守住罢?姑娘可能还不知道,靖国府,包括这个一刹海,都是我祖父设计建造的。”深衣本来站在船边悠然看水,一听这话,大吃一惊。上次在八方客栈,她听到什么来着?“早些年造过皇陵、靖国府的那个张好水知道吧?他上门女婿也死了。”“你你你,你是张好水的孙子?”“不错。”“那那,贺梅村是你的父亲?”节哀啊……张子山虽然面色峻然,却无哀恸之色。“是我继父。我十几岁时父亲病逝,后来贺梅村入赘。所以我和他也并不十分亲密。”“哦……既然你们张家是营造世家,为何你没有子承父业,却入仕为官?”小舟在沉沉波心稳而快地滑行,水纹如织。张子山静默了良久,轻轻叹了一声,道:“营造不能济世惠民,到头来,反而惹祸上身。祖父十年前,死于非命。”深衣惊奇道:“怎么会这样?”张子山惨淡一笑:“树大招风。祖父本就以善于造水而名扬天下。修了皇陵和靖国府后,消失了一段时间。后来送回家中的,只是他的尸身。后来我多方查探,才知他被凤还楼掳去,为凤还楼楼主修建了一座园子。园子落成,楼主坑杀所有工匠,无人生还。我祖父有幸,得保全尸下葬。”自深衣识得张子山以来,他说话一直是温文平和的,对自己的情绪控制得很好。然而这一段话,却有nongnong悲凉,亦能觉出压抑的愤恨。没想到他身后还有这样的大仇。又是凤还楼。深衣想起那夜凤还楼的无情手段,咬牙愤慨道:“凤还楼的人,终究都不会有好下场!张公子,待我办完事情,便同你一起去找凤还楼的巢xue,将他们一网打尽!”张子山垂目看她,目中有暖意,低低笑着,却没有再说话。到了岸边,扎下一个木桩,把船固定住了。他笑笑:“带你出去走走,天亮前送你回来。”深衣看着张子山从背上解下一柄小扫把,不禁拿袖子挡着嘴笑起来。他穿着黑衣,之前又是面向她的,这玩意儿她倒是没看到。“哈哈哈……你怎么随身背这个?”张子山把小扫把递给她,顶头有一根小绳,让她套在腕上:“拖着。”深衣好奇:“有什么用?”张子山摇摇头,含笑叹气道:“唉,你有时候还真呆呢。当然是扫脚印啊。不然你以为这地上铺白沙有何用?”原来如此!想她当时循着脚印追到了鬼脸人,却没有想到自己也留下了痕迹。心中突然一跳,想起在苑中,他落在她足上的目光。素缎面子的小巧弓鞋突然停住。月色漠漠落在她玉白小脸上,丝丝冷寒。“你怀疑我?”张子山本要踏步前行,闻言转身面向她。瞧见她神色,忙上前一步解释道:“朱姑娘误会了。我知道那夜是你——你轻功很高,虽步步仅足尖浅浅点地,我还是能识出来——但我知道你同那人不是一伙的,你俩有过搏斗,而且,”他面生肃色,“你差点死在他手下。朱姑娘,我并无恶意,只想带你去鉴别一下那人的尸体,或许对破案有用。”深衣听他话语诚挚,觉得自己方才似乎太敏感了些。或许是早上被冤枉过,变得刺猬起来。不好意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