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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收拢,将黄铜钥匙捏成了粉末。石成呆了一秒之後扑过去,接住从苏倾容五指间滑落的铜粉,颤声问,“丞相大人,你疯了?你要做什麽?”月光姣姣,石成仰头,看到苏倾容冷淡的脸色,和阴凉如同地狱的眼神,一股寒意涌上全身,就见到这位美若好女的丞相大人微微一笑。这麽一笑,仿佛仿佛有什麽花在盛开,灼灼其华,清凉幽幽。苏倾容太美,而且美得太特殊,就是寻遍脂粉江山,也找不到如同他这样的一种妖娆狠毒的媚。苏倾容看着这个年轻的武将,一字一句的吐出优美的凉嗓好像来自地狱,“外宫门已锁,钥匙已毁,你们有进无退,有生无死。”後路已断,除了拼死一冲救出皇嗣,没有其他出路。原本星密月明的夜空,突然变得昏暗无光,伸手不见五指。石成心头一跳,莫非上天不愿意自己动手?“丞相……”他润润干哑的喉咙,“陛下虽然被瓦剌俘虏,可毕竟还是我北周天子,如果……如果此番夺宫不成,等陛下回来後,只怕你我都会落下诛九族的大罪……”“陛下回不来。”苏倾容不为所动,镇定的看着事成,嘴角微扬,竟然有种魅惑而冷艳的妖异弧度,“我绝不会让他回来。”苏倾容伸出一只手来,拂过耳畔悠悠垂荡的发丝,看着那只手,石成咽了一口唾液。这只手,任意摆布着北周朝堂风云,石成毫不怀疑,即使是九五之尊,只要妨碍了苏倾容的目的,也会被这只手毫不犹豫的移除。他站在这里,站在前方,自有风姿铮铮,让石成身後的千余名随军寂静无声。数千人拔刀潜行,来到了萧华宫萧瑟的红墙前。宫门紧闭,叫门也无人问答,苏倾容偏开身体淡淡吩咐,“不用叫门,直接撞开。”於是数名军士上前,硬是用木桩毁墙而入。小院正中,站着那位被苛待囚禁了整整六年,一步都没有踏出过这三尺方寸的皇嗣。沈络。小小的孩子仰起头,月光下露出蓬乱发丝下的脸。苏倾容的眸中,终於透出一丝微微的热度,他单膝在那孩子面前跪下,眉间一点朱砂,月光下如同妖火妩艳。清绿衣摆散开在地上,银丝在轻纱下盛放出一朵巨大隐约的牡丹,漆黑长发流泉一般在干净的衣摆上倾洒,正是沈络见过的美。“陛下,臣来接你了。”苏倾容轻笑,举起手,掌心向上,月色在白皙细腻的指尖缓缓流动。石成一凛,连忙领着身後的随军跟着苏倾容跪地。“苏倾容。”沈络的小身子向前挪动两步,第一次完整而清晰的看到这位北周的少年权相。沈络伸出手去,将手放入苏倾容的掌心,他的肌肤那麽凉,一如他曾经想象的那样。苏倾容抱起皇嗣,缓缓转身,睫毛擦着沈络的颊侧肌肤。北周未来的帝王蓬头垢面,信任的将手臂环上了他的颈子。石成的一千随军和上万名丞相私兵里应外合,浩浩荡荡向东华门进发,凡有人胆敢阻拦,在丞相一声令下中尽数头颅滚地。东华门就此敞开,通往至尊御座的道路就此敞开。*********就在这样的早春天色中,沈络穿上了一身明黄龙袍。苏倾容领着他,走上了奉天殿,敲响上朝锺鼓。宫城大门闻声纷纷开启,百官来到朝堂,却看到苏倾容正官朝服,挡在奉天殿大门前,晨风一任身潇洒。他的身後,黑沈沈站着丞相私兵,个个黑甲刀剑,将金銮殿硬生生站出了森罗殿的味道。“吾皇已经登基,诸位立刻回去换正冠朝服,前来朝拜。”权相淡淡的说,百官无不俯首。春雨,一夜连晓。百花争玲珑,清新阳光的在金銮殿顶端,一根一根金丝耀眼,雨过天青云破处,梅子流酸泛青时,天下易主。而地板上先皇後的血迹,犹自鲜艳。金銮殿前广场上的落叶花瓣早早地铲了个干净,仪仗卤簿森严罗列,宗室王公、文臣武将、各国使节排班站立,丹陛尽头,八只半人高的铜鼎一字摆开,鼎中波光粼粼,从御座上俯瞰下去,殿中、丹陛乃至整个广场,上万人拜舞山呼,“万岁”的呼喊声直入云霄。沈络就此,坐在了那个最尊贵却也最寂寞的位置。此时,一抹天青碧色人影自金銮殿门口回转过身来,慢慢行至御前,领着百官,对着御座上的幼年帝王屈膝行礼,随着宣赞礼官的高喊声一次次伏拜下去,又一次次整衣起身。沈络低头,能看到跪地的苏倾容,那微微颤动,蝴蝶一样般的睫毛。白玉一样的脖颈在黑发掩映下透出夜露的清凉滋味,冷而凉薄,唯有眉心朱砂,殷红妩媚。苏倾容拜了一次之後就不再拜,而是从侧阶走上御座旁边,站在沈络身边。小皇帝伸出手去,无声无息地握住了苏倾容的手指。沈络的手腕冰冷,而苏倾容按上他广袖之中的手背,肌肤带着温暖的热度,丝丝内力从手掌贴合的地方悠然吐出,沿着经脉徐徐上行,不一会儿沈络就觉得周身俱暖。“陛下是我北周的主,此时瓦剌作乱,陛下,”绝色美貌的丞相端正衣冠,屈膝行礼,对着座上的少年君主说,“君当以死守国。”沈络端坐在黄金大椅上,看着这个天姿美貌的丞相,他明白,只要自己一个摇头,这个人就会毫不犹豫的将他从皇位上拉下来。苏倾容肩头带着来不及拂落的梨花,恍惚迷离,如同落雪。小小的皇帝於是站起身来,扶着身侧丞相的手,对着一地跪倒的官员们说,平身。此时百官们才敢抬头,看看他们头顶上这片只有六岁的天。碧山万里,紫薇九重。仿佛皓月化暮雪落千山凝成一幅画,西风猎六城都满盖了香花。御座前的少年皇帝,发如染墨,一身明黄五爪狂龙,却难掩惊鸿容华,天香国色。春日里来去飞花散似烟,远处繁华笙歌落,沈络的声音仿佛打破这一片靡靡之音的刀锋,在薄薄空气切开一个寒冷的伤口。“瓦剌来袭,辱我祖庙,罪当服诛”铁和血的味道从这个光艳摄丽的小天子语调里冲出,他站在那里,迎着洞开的殿堂大风,仿佛振翅欲飞的龙。六个沈沈的字寒硬如铁,砸在朝堂窒闷的空气中。“传旨,御驾亲征。”********从旭阳关逃回来的伤兵败将有上万之数,个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