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0就宠他吧
610就宠他吧
少年正蹲着给她穿鞋,闻言抬起头来看她,他骨相优越,气质清绝,黑色碎发遮住刀裁的眉,那双浅色的瞳仁清透似水中浸润的琥珀。 他皱了皱那琥珀色的眸子,她瞧得见他长长的睫毛,还有微微扯下去的嘴角。 少年的唇殷红潋滟,许是生性嗜血的缘故,狼族的唇色格外得红艳,便愈发显得眼前少年,唇红齿白,雪一样的干净。 沈佳仪:“……” 她叹了口气,默默捂住了小脸。 她这样迟早把他惯坏,可、可……可她又好像没能力拒绝他。 少年撇过脸,偷偷地扬了扬嘴角,又飞快压下,装出一副仍旧委屈哀伤的小表情。 他就是仗着自己好看,非要她宠着惯着,即使纵欲惹她嫌弃,也要她自愿原谅他。 沈佳仪踩着她的小靴子站起来,腰还是好痛,走路也不是很舒服。 走到桌前,她瞧见丰盛的午餐,有葡萄,还有炙烤的牛rou。 狼族,或许说这个地方的人类,因为常年吃各种rou蛋奶,他们身材很是魁梧,但相对的,体味也更大。 同样是出去疯玩一天,沈佳仪身上还是香香的,路西法就已经是只臭狼了。 因为实在不舒服,她干脆站着吃了午餐,昨晚累惨了,这会儿正饿着,吃东西也香。 许是她吃的太香,路西法也跟着提起了食欲,两人便一起憨吃。 昨晚的一些只言片语,也慢慢回笼,沈佳仪好像想起他的那些危险发言,嘴里的葡萄也不甜了。 不过她并不在吃饭的时候说这些愁人的事情,只是边吃边思忖。 路西法觉察到她思绪在飘,“在想什么?” “呃……”她匆忙应付,“葡萄很好吃,你要不要来一个?” 女孩朝他投喂,狼欣然接受,只是压下的眼睫,遮住了沉沉的眸色。 佳仪在想事情,而且不想让他知道。 她在想什么呢? 路西法此时还不晓得她生了退却的心思,想丢下他自己走,只当是王兄总拿政事烦扰她,于是她思虑才多了起来。 思及此,他宽慰道:“佳仪,如果你不想掺和王庭的事,我可以应付王兄,给你挡掉。” 沈佳仪弯了弯眸子:“没有啊,我觉得这是好事呢,路西法,你看到广场那个高塔了吗,奴隶的性命有了法典的明文保护,我很开心。” 路西法并不关心那些奴隶,他只知道这条路注定布满荆棘,她走起来会很累。 但瞧见她眉眼弯弯的样子,又不忍心挫她心情,只扯唇一笑:“我知道,你想做什么,肯定都能做成。” 在这个世界里,她所拥有的唯一一份纯粹的爱,就来自小狼。 小狼不会算计她,小狼永远支持她,他给她的爱,纯粹得像暖融融的阳光。 沈佳仪念起自己的筹谋,她要是离开了,他会很难过吧? “新都正在兴修,塞尼德负责,最近工程图纸出来了,咱们有个不小的殿苑,我想着,建什么样的房子,可以由你来定。”路西法道。 沈佳仪眼前一亮:“真的吗?什么样的都行?” 亲王点头:“我们两个可以一起去扛木头。” 这是句玩笑话,逗得沈佳仪笑个不停。 这个困乏的午后,她便趴在床上看狼王送来的那摞会议纪要,心中不时想着他们的小房子。 少年化回大黑狼的模样,毛茸茸的一团,在阳光下舒展开来,狼毫泛着亮闪闪的光泽。 黑狼袒露着肚皮,慵懒地躺在女孩身边。 光影将他们的床分割成两半,阳光烂漫的那一半他用来晒太阳,阴凉的那一半,她翻看着文书,各自怡然。 如果时光能停留在这个下午,或者她的时间怪圈只重复这个下午,该是多么美好的一件事。 女孩低头写字,时不时便去戳戳狼的鼻子,扯扯狼长长的舌头,或者朝他粉嘟嘟的耳朵吹气,调皮地打扰他睡觉。 小狼嗷呜呜地扑过来,压她在身下,压着她老老实实地睡午觉。 他很喜欢啃她的脖子,但此时獠牙太锋利,便只拿舌头舔她。 沈佳仪环着狼的脖子,他脑袋好大,身量也庞大,女孩坏坏地踢了他屁股一脚,这狼的屁股也好大。 小亲王哪被这般欺负过,龇着狼牙便要咬她,结果又被她踹了一脚屁股,“你屁股好大呀,夫夫。” 路西法:“……” 他只是长得比较大只好嘛? 谁家好姑娘,发情期还要跟狼腻在一起? 沈佳仪也知道他这会儿不经撩,同他闹了一会儿便把狼踢下去了,他舔了舔她的手心,很明确地用眼神告诉她——晚上必须给他。 女孩握住了他的嘴吻,呲哒他:“色狼!你怎么成天想涩涩?” 狼:要不怎么叫发情期呢? 沈佳仪被他气得抽了口冷气:“不是发情期你也这样!别狡辩了大色狼!” 那狼得意地扬了扬脖子,尾巴扫过她膝盖,沈佳仪也不知道他到底在得意什么。 不过……得意狼狼也真的好好看,乌乌! 却说贝格一战,牵引出了导火索,路西法晓得这个秋天他会格外繁忙,不仅要cao心军务,可能还要跟狼王配合演戏给外面看。 这不,他才休息了一天,就已经有军官给他递本子了。 沈佳仪在换衣服,亲王坐在沙发上,拆了漆封,一目十行地扫过去,气息微窒。 女孩拂起帘帐走了出来,“路西法?” “嗯。”他将东西一折,塞进口袋,“走吗?” 沈佳仪握住了他的手,“其实你不必陪我去……” “没关系,我恰好有空。”小狼给她理了理裙摆,“过阵子忙了,你想让我陪,还得求着我呢。” 沈佳仪:“喂,臭屁精?” 小狼咧嘴一笑。 路西法走路并不快,是为了迁就她。 沈佳仪这会儿仍旧不是很舒服,但在外人面前,她并不喜欢搂搂抱抱,路西法晓得这点,便也只是牵着她的手。 两人来到狱前,踏入森冷的牢房。 路西法觉察到,女孩握着他的手,收紧了几分。 他知道她对这个地方是有些阴影的,但狼王叫她来,她也还是来了。 监牢里响起此起彼伏的哭嚎声,腐臭的气味,和刺鼻的霉味,着实难闻。 路西法揽住女孩的肩膀,把她整个人搂在自己跟前,他身量颀长,又宽肩窄腰的,护她跟护个小鸡仔似的。 背后传来温热的安全感,沈佳仪也慢慢定了心神。 不消片刻,狼王便到了。 与他一道而来的,还有被丢去新都监工的塞尼德。 这土木工程大户,看来最近过的并不好,纵使矜贵依旧,却胡子拉碴,看起来糙了不少。 看见路西法跟沈佳仪,他便笑眯眯地同两人打了个招呼。 “好久不见啊,两位。” 路西法点头:“你这是去刨新窝了?” 塞尼德哈哈大笑起来。 伊比利斯睇了路西法一眼,少年立刻会意,冲王兄勾了勾嘴角:“王兄我知道我知道,我一会儿就去。” 沈佳仪仰头看向小狼,只收到他一个安抚的眼神。 她忽然明了,这小子是暂且放下了手头的事情,过来陪她的。 呜,家狼还是比野狼香啊。 塞尼德偷偷觑了沈佳仪一眼,心里直犯嘀咕。 糟糕,他就离开了小半月,王兄就已经准她进狼族的大狱了,要知道,王殿的大狱,关押的可都不是什么一般的囚犯,个个都是秘密。 难道……难道王兄不猜疑她人族的身份? 伊比利斯将路西法与那人族姑娘的温存看在眼里,冷冷扯了扯嘴角。 真不明白哪来那么多丰富的感情,亲王是太闲了吗?还有时间在这眉来眼去? 狼王的性子多少带点傲娇,此时很看不上这对情侣。 那些荒唐的梦里,他对这个人族多痴迷,此时,他便表现出加倍的冷淡,赌气似的背道而驰,因而一路走着,却是半个眼神都没分给沈佳仪。 塞尼德揣摩着他们之间微妙的关系,嘴角擒抹玩味的笑,终于放心地摇了摇扇子。 嗨——虚惊一场。 沈佳仪走在漫长的廊道间,跨了几级台阶,腹下突然传来尖锐的抽痛,她脚一软,身子登时向旁栽去,吓得惊呼一声。 好在路西法在旁及时接住了她,将人拦腰护在了怀里。 “佳仪,没伤着吧?”少年的语气有些急切,柔软的浅色眼瞳直直盯着她。 沈佳仪一怔,摇了摇头。 是他在床上弄得太过,她……她那里还是不舒服。 一抬眸,她就撞见塞尼德询问的目光,狼王也转身,朝她淡淡一瞥。 她一时间呼吸乱了,羞耻感爬上心头,忙从路西法怀里站出来,靠着墙垂头道:“没事没事,走吧。” 塞尼德弯了弯眼睛,打圆场道:“小七年轻气盛,累着你了吧?理解理解,赶明儿本王派个女使去给你按摩按摩,歇歇胳膊腿,舒服着呢。” 沈佳仪咬住唇瓣,脸色愈发涨红。 青年压了压眼睫,那双灿金色的眼底复现出抹复困顿,他自己也未曾察觉,眉心微蹙起的低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