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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时候,他下意识后退了一小步。“跟着我干嘛呢?”徐晤这样问他。虽然她也不知道,今天为什么又走了这条小路。明知道他就跟在身后,还把他引进巷子。那一天,听周思衍说他发烧了?怪不得那一晚那么冷,他却浑身guntang。现在呢?现在他身体好了吗?徐晤尽量让自己冷眼看他,冷漠对他。陈放无言以答,目光黏腻在她的眉眼间。他已经有好几天没看见她了。“别跟着我。”陈放看着徐晤的时候,徐晤也在观察他。他似乎瘦了一点,脸上的轮廓也更加明显,虽然气色不太好,但总算没有生病的迹象。她收回眼,转身。“等等。”陈放突然叫住她。她身子一顿。“你的项链,还在我这儿。”徐晤憋了一口气,朝他伸出手,摊开掌心。“但是我没有带在身上。”“……”她抿了抿唇,露出些不高兴的神色。什么时候,他也会有这样的小心思了。“明天,明天我在家等你。”陈放语速很快,又带了些不易察觉的颤抖,像是怕她会拒绝,“最后一次,明天我把项链还给你,然后……再也不烦你了。”声音越来越低,到最后已经细若蚊蝇。徐晤沉默了很久,久到他的心也开始惴惴不安。“好。”他听见她说,一时没缓过神,不可置信地抬头。“明天下午,我去找你。”徐晤垂下眼,“现在,你别跟着我了。”**第二天的气温不知道是不是被节日的氛围感染了,比前一天要暖和许多。夜幕还没降临,商铺里的霓虹灯串已经挂起来,凌乱地缠绕在碧绿的圣诞树上。徐晤穿过热闹的街市,走进和高墙外截然不同的破落小巷。托陈放的福,她已经对这条路很熟悉了。那徐盛林呢?是不是也对去陈放家轻车熟路?她不由自主地想。生锈的铁门被敲了两下,但是没有人来开门,徐晤蹙眉,又敲了两下。她等了一会,才听见屋里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然后“咔嚓”一声,锁芯落下。站在屋里的人脸上透着不正常的绯红,眼睛也像蒙着一层水雾,呆呆地看着她。“……”徐晤还没说话,陈放竟然朝她露出一个无比明朗的笑容。没有阴郁、没有羞涩,像太阳一样闪闪发光的、纯粹的笑容。“你来了。”他声音雀跃。他突然伸手牵她,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把她牵进屋里。徐晤进门之后,才明白陈放反常的原因。他喝酒了。看起来他的酒量似乎很不好,客厅里的啤酒罐东倒西歪散落一地,徐晤怔怔地看向他,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要喝酒。她对这种东西没有什么好感,也不能理解它为什么总得成年人的青睐。陈放眨眨眼,在徐晤发懵的时候,突然弯下身子从后抱住她,脑袋枕在她的头顶。“好想你。”刚才还雀跃的男声此时闷闷的,流露出主人的委屈,像只被遗弃的小狗,可怜兮兮的。徐晤握着拳,身体一颤。眼睛撞进了砂砾,涩涩的,有些酸。“你喝醉了。”她垂下眼,看地上的浅色地砖。“没有。”带着酒意的呼吸从颈侧溜进鼻腔,明明是她最讨厌的味道,现在却无法推开他。“没有喝醉,没有骗你,我好想你。”要不是他迷蒙的眼睛,徐晤真的以为他在演戏。沉闷的少年什么时候学会了装可怜,她差点丢失防守,差点对他转身。可是,可是,他们哪有未来,从头到尾都不过是一场闹剧而已。她不敢对他言明的真相促使她逃跑,她厌恶至极的女人和他有着最亲近的关系。她想要世界崩塌,也害怕陈放崩溃。都怪不知何时涌起的情潮,她欲斩恶龙,却陷进小龙的巢xue。可是这只小龙,好温柔。她抽身困难。42“不要不理我,我们还像从前那样,好不好?”陈放恳求地问她,她却被这样卑微的语气弄得无法说出拒绝的话。但她还没搞清楚喝了酒的陈放有多大胆,没等到她的回答,他便借着酒意搂着她不肯放。“不准走。”他开始自言自语。“……”徐晤突然失了脾气,这样像个傻子一样的陈放,让她没有办法像从前那样冷酷地拒绝他。“你别这样,把项链给我,我要回家了。”她动了动手臂,没能挣脱开。陈放语气很坚定:“不!”“……陈放。”“我就不!”他的下巴在她脑袋上乱蹭。“陈放!”徐晤有些恼了,声音大了些,听起来像是在叱责。“……”被吼的人顿时消了气焰,却依然抿着唇以沉默做抗争。徐晤深吸一口气,在他怀里挣扎着转过身,面对面地看着他。目光才对上,她忽然一怔。雾蒙蒙的眼里下起了雨,含在眼眶里倔强地打转。徐晤吓了一跳:“你……”她才发出一个声,陈放一反刚才的态度,立马放开她,右手盖在眼上转身就往房间走。徐晤错愕地看着他的背影。他……哭了吗?真的,就这么喜欢吗?陈放躲回自己的房间,脑袋里只剩一个念头:她凶我。他都这样了,她还凶他。没有用,说什么做什么都没有用。他躺在床上,用手臂遮着眼,努力地去消化胸腔里翻滚的酸疼感。而屋外,徐晤站在原地,发了很久的愣。她在心底问自己:明知两个家庭的复杂关系,还在这里纠结什么呢?心里隐藏的意识,是在挽留什么呢?越来越乱,越来越慌,她此刻终于亲身体会到,为什么佛经里总说:种其因者,须食其果。虽然不明白为什么那么多大人可以逃避因果报应的定律,但她果然还是不能去模仿他们。所有人都能逃脱惩罚,她不能。她逃不开这个魔咒,她要为自己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她看着桌上的酒罐,眼里的坚持突然xiele气。何必要和这个世界抗争。过了很久,陈放听见门边的动静,身体一震,不敢睁眼去看。他还以为,这么久,徐晤已经走了。“陈放。”床垫陷下去了一点,是徐晤坐到了他身边。徐晤静静地看着把脸遮住了大半的陈放,屋里没有开灯,午后阳光无法穿透厚重的窗帘,里面还是昏暗又沉闷。他的脸藏在阴影下,是她熟悉的脸颊轮廓,她心情好的时候,也曾沿着颌骨细细亲吻过。不可否认,在看见他眼里的泪光时,她有那么一瞬间的心软。微凉的手指搭在少年结实的小臂上,明明不冷,却让他轻轻颤栗。“我不值得你这样。”她这么说。甚至,在这短短一句话之后,她突然想向他剖白,向他敞开自己的秘密。陈放,如果你知道了这些,你会恨我的。徐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