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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朝气。依附着周围人的期盼长大,丝毫不提自己的奢求与希望,又或许,她本心无所求。“从前都是顺着周遭人的意思,大家自然是一万分的对我好,我只管接受就可以了。陈澜哥,你也是其中之一。所以我对你们,是感谢大于其他的。”纪得说着,稍一停顿,像是想到了什么,笑得婉约动人。“可是他,不一样。从他眼里的我自己,生气也好,无奈也好,快乐也好,庆幸也好,陌生又向往。我想试着,用不同的方式活一遍。怕是有的,退缩也有,暗自较劲了,没有成功。”“初三那年暑假,那场大病,你来陪过我吧。”“那时候是我,由着自己,不再什么都无所谓。难过了就告诉全世界自己不开心。想哭就哭,哭累了就睡,不爱吃饭,甚至顶撞长辈。”“可是结果呢,爷爷白头发多了,奶奶的叹息多了,母亲的眼泪多了,全家人都是又急又气,担心我的身体,生气我不懂照顾自己。气急了又实在拿我没办法,陈叔叔束手无策,张姨的眉头没有舒展过。而你,千里迢迢被召唤回来,暂停原本轨迹的一切行程,来陪着我。”一周后,铩羽而归。“那一周,想必,你也是无可奈何。十四岁的纪得,真是太坏了。”“现在都不敢想那段荒唐,只会平添几分自我厌恶。”纪得想起当初,仍是满心的抱歉,却于事无补。等到她闹够了,静下心来反省。她不能难过,不能伤心,更不能生气。她伤害自己,更胜于伤害旁人。之后的她变得更沉稳,更冷静,更不愿意说话了。将自己锁在内心深处独自惩罚,就这样漫无目的地活了十年。甚至往后的二十年、三十年、五十年……也无妨。直到陆禾回来的那天,沉寂已久的心湖泛起涟漪,小风小浪,再到汹涌滔天。她都忘了自己还会恼羞而怒,还能拂袖离去,还可以巧舌如簧。习惯了多年的生活节奏被打乱,排斥是自然的。冷静期过后,随之而来的是蠢蠢欲动和胡思乱想,锁着过往的盒子被整个打翻,回忆肆意侵蚀。关于他的所有都像情景回顾无限循环,脑海里都是当年的笑语欢颜。是最最无奈的不由自己。妥善安放年少光阴被重新挖出来。曾经,是他让她找到自我和允许一点点任性,那么现在,纪得想试一下,看自己是否能学会爱与被爱。这些七情六欲,她也渴望拥有。她无比想念海棠树下的那段无忧年少,也想念他足球场上奔跑的身影,空气中阳光明媚的鲜活气息。这些想,伴着午夜梦回,时不时扰得她心神不宁。决定尝试并接受一段感情,不是给陆禾机会,是她在自我拯救。“陈澜哥,你陪我的那一周,我们时常来这里,你当初问我,在看什么。”纪得的笑莞尔绽放,“我想现在可以回答你,我在等他。”等他回来装满我空荡无人的破了口子的心。“那时候的天,真空啊,有时候连云都没有。就好像我心里,空空荡荡地,敲一下还有连绵不绝的回音。”“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就那么看着,可以看一整天。”“直到昨晚,在这里看到他,他一样是站在这里,茕茕孑立,背影挺拔却萧瑟。”“我当时心里只一个念头,想陪他站着。他一个人太孤单了,我不忍心。”“就在那一刻我才知道,我原来一直在等,等自己愿意去爱他。”终于是等到了他,也等回了那个有血有rou的自己。旁人都不会知道,他笑着看我的模样,盛满星辉的眼睛。明明一片漆黑的天,仿佛烟花绽开,漫天璀璨,可哪怕这样也抵不过他眼里的柔情一分。是这样一个好看的陆禾呀纪得说完这一席话,坦荡面对陈澜。她知无不言,无愧于心。不奢求什么祝福,那太自私了,她只是不想陈澜再误会。他是如此好的人,也该有自己的故事,只是主角错了人。“为什么呢?”陈澜颤着嗓子,还是说了。为什么不是我?明明我们认识的更早,相处的更久,为什么,就不能是我。纪得一愣,事情仿佛比她想的更复杂。“陈澜哥,我不知道,我昨天才认清的自己的心意。”她有些为难,确实,爱是最难回答的题。纪得摇摇头,不再纠结这个问题,转身继续沿着湖边走去。陈澜这一次没有跟上,他暗自握了握拳,低声叹息。这是对命运的认输,也是对纪得的善罢甘休。“鱼儿,”陈澜低低的声音在清晨的露水中过滤,带着厚厚的鼻腔共鸣,有些低诉的委屈。纪得转身,隔着三米远,目光清澈地看着他。“我想,抱你一下。”这要求不过分,换了往常,纪得不会拒绝。可现在不同了,与陆禾的关系近了一步,她不知该不该答应,这会不会对陆禾不公平。她犹豫万分。陈澜走至她面前,无奈的笑了笑:“怎么,怕他生气啊。”说完不由分说地就将她拥进怀里,带着一丝不计后果的霸道。纪得在他怀里僵硬地不行,片刻,微微后退的趋势。陈澜适时放了手。腾空的手无处安放,假意抚着额前的刘海。他打趣道,“怎么说我也是自小看你长大的兄长,真伤心。”“陈澜哥,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做。“你别多心。”纪得有些窘迫,他方才的一句“兄长”倒是让自己松了口气。“我既然知晓了你的心意,自然不会叫你为难。”陈澜正了正神色,认真地说:“纪得,从今天起,我,只当你是……meimei,好吗?”纪得心里说不上的酸涩,眼里盛着满满的感动:“好的,哥。”“回Z市接管诊所的事还有得我忙呢。”陈澜故作轻松,“往后你的身体有我看着,每周都要来复诊,陆禾吃醋的机会多着呢,不差这一会儿。”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走了,姿态自然,唯有心碎入湖的声音,只他自己知道。纪得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又急又羞来不及反驳。最后的那句话,想到某人吃醋的模样,又有一丝期待与揪心。真的是少女心事难琢磨啊。湖边的风景宜人,而书房的气氛略微紧张。纪老爷子显然是把陆禾支开,给楼下的那对佳人一个独处的机会。长辈的命令哪敢不从,更何况是心爱姑娘的家人。陆禾乖巧应声,跟在纪元海的身后到了书房。“你爷爷最近可还好?”“爷爷一切都好,您费心了。”陆禾礼貌地回应。“这画,他竟也舍得。”纪元海坐在金丝楠木太师椅上,手里握着茶盏,气定神闲地与晚辈拉着家常。“爷爷自知失约不妥,故而特地嘱咐我将画带到,礼轻情意重,望您见谅。”陆禾稳妥回答,态度诚恳,彬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