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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这个德行,嘴上否认,可明亮眼神却忍不住,向一旁藏着赃款的地方偷瞄。只一眼,可没逃过对面人的犀利目光。靳政顺着她眸光望向一旁阳台,一侧眉毛稍微挑起一些,声音也有些玩味地回头道:“哦,心有灵犀,原来你也在想我想的事情?”“胡说!我才没想你做的那些无,无耻事…….”辛宝珠一口茶水呛出来,几乎跳脚,急切仰着粉面否认。可靳政没说什么出格的话,只是歪头看看她指尖的戒指道:“我是在想,你既然答应我求婚,大概也不想夜长梦多,不如现在开始计划婚礼。钱都不是问题,但场地要气派,婚纱要订制,还要去请拔尖儿的婚礼策划,最快也要下月。”“我有些等不及。”原来是这件事,辛宝珠闭紧了嘴巴,柔软的舌头在上膛顶动两下,突然觉得刚才吃下去那些东西有些油腻,在胃里颇不舒爽。订婚结婚,公布喜讯,接受祝福是天经地义,可她心中却冒出一个想法,不是什么好的想法。不知道如何解释才能不让对方怀疑她的叛道离经。辛宝珠张了张嘴,又再度合上,手指捏住一张餐巾纸,握在掌心撕碎一点。靳政有看出她在犹豫,许是想要活络现在的气氛,又伸手过来拉住她的手腕,十指交错,他抽出那张纸巾扔掉,像是哄猫咪似的轻轻点她的掌心:“当然,你要是同意,我们现在也可以做那件无耻的事情。”“不是我要逼你,但情投意合,总归是合法夫妻来得好,不用躲东躲西,也叫阿姨放心,是不是?”道理自然是这样,辛宝珠虽然对以后的日子还有疑虑,但也不至于做那种前脚答应人的求婚,后脚翻脸不认人的举动,她自认为还是有一定契约精神的。尤其在得知自己上辈子有多愚蠢之后。她没拂开靳政的手,同样用些力气同他交握,垂眸看着手指上那枚戒指。默了片刻,直到钻戒的微光从她清润眼角消失,才抬起头带些不容置疑地口气同他游说:“不是要反悔,只是觉得经过这次事情,我的想法也变了好多。以前小时候会幻想那种盛大的婚礼,不就是以为自己可以借着仪式感做真正的焦点,可现在我对做众人焦点都没兴趣了……”看到靳政面色越来越紧,似乎是在紧张,她又伸出一只手主动搭在他的手腕上给予他一点自己的体温安抚。“枪打出头鸟的嘛。有那些钱,不如拿来投资,不过是一次性的花销,没必要那么铺张浪费,我也不是什么大明星,完全没那种虚荣的必要,不如……”“只邀请亲近的家人朋友,确定结婚细则条款,找律师证婚就好。我们状况这么特殊同棘手,我都不想那么公开的,反正结婚说到底不就是我们自己的事情。”他们如果能走下去,也是靠他们自己,真的不需要旁人来加油喝彩。何况谁也没法保证完美的结局,她现在信事在人为,如果明天靳政突然翻脸,说他又爱上别人,她也都想有一颗平常心去接受。感情是会变得,夫妻关系也是日夜相处得来的。根本没有童话里那种一劳永逸的好事。如果辛宝珠的朋友此刻听到她冷静话语,应该会大吃一惊,立刻上前用手背量她额头温度,看看是不是又被女鬼上身,开始发癫胡乱讲话。可靳政捏着她的手,听着她的“没兴趣”和“没必要”,心口却越加酸涩惶恐。一夜未眠的大老虎,一早蛰伏着,根本是在担心她反悔,可听到她没有反悔,锁定了婚期,又没有很开怀。因为他知道,她恐怕不是对铺张浪费没兴趣,她是都不敢对感情孤注一掷,她是前怕狼后怕虎,要在这段婚姻里捏紧自己裙摆,在激流中的鹅卵石上小心起舞。可他保证过不会给她激流,她选择不信。安静片刻,靳政仔细安放好自己的情绪,他告诫自己要有耐心。眼下所有客观要素都站在他的有利一面,只需要给辛宝珠一些时间,她会慢慢走向自己,结婚已经是好事,他不用逼得太紧,反而会把人推走。重新松开她的手指,靳政给辛宝珠续一杯热茶,表情又恢复了方才那种从容不迫的闲适。微微颔首道:“好,都听你的。”“但还有件事情,我想你该事先和阿姨通过气。有些事情,瞒住并不是办法。”这港城的天,也要变了。午后的阳光稍微不那么刺眼,水泥马路上被炙烤一天的热气慢慢散去,辛宝珠才由靳政亲自安排得当,被司机送去同蔡珍珍会面。路上她抿着唇角,一直对着窗外的光影发呆,不知道如何才好将靳政交代给她的事情,完完整整地讲给阿妈去听。可就是这么凑巧,母女连心,女儿有事要挑破,母亲也是鼓足勇气要做告白。旺角北的深水埗一带,是她们母女从来不会涉足的地方,居民楼下狭窄灰色的街道上摆满商家贩售的水果及杂货,其中拐角一家的大排档拉着黄底红字的招牌,是卖便宜海鲜。蔡氏的字样还没摘掉,内里倒是换了几波厨子,每个都要称作老字号。油腻的桌椅板凳,连同柜台下不停奔跑的蟑螂,都和辛家的名头格格不入,可眼下却成了蔡珍珍同辛宝珠死里逃生后相见的地点。老旧风扇摇摇晃晃,蔡珍珍还穿着粉色的花呢套装,可身上没什么首饰,就如同眼里没什么光泽一样荒芜。隔着两杯无人下嘴的冻柠咖,她挽好的头发有一丝凌乱,紧闭嘴唇,只知道紧紧捏着女儿的胳膊,反复确认她是否安好。好像活跃的精神有失掉一部分那样,对很多辛宝珠讲到的关于辛家的事情,蔡珍珍都感到几分麻木,甚至连辛宝珠委婉地说起,靳政的父亲曾经和辛绍卿一起在港城做事,而且他们还见过面时。她也是很慢地动了动眼珠,似乎是想起什么,随后才沉一口气,无不讽刺地讲:“真是报应,其实一切都是我的错,千挑万选,怎么会给你选了这样的人做父亲。”这是两世为人,辛宝珠第一次从母亲口中听到这种流露后悔的话语。一鼓作气,她将塑料板凳挪向母亲,干脆单手抱住她肩膀道:“阿妈,你知不知道他已经养住第三方妻子?是他常飞航空公司的一名空姐,今年还不到三十,年纪都能做他女儿……”“最近还频繁出入养和医院……”挂得是什么科室不言而喻,不得不承认年轻女人的繁殖能力,是要好过半老徐娘。以为蔡珍珍会突然情难自已的发怒,可等足一分钟,蔡珍珍只是翻开手包,捏出许久不碰的香烟盒,哆嗦着双手磕出一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