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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纵的考试为期一周,陈禁以“反正也不喜欢在家待着”为理由,把人赶回学校去了,让他周末过来。当时用的是微信,“对方正在输入”显示了很久,但最后顾纵只是回过来一个“好”。虽说之前的联系也不算多,但这几天顾纵几乎都处于一种消失的状态。连乐司以找他开台,他都是过了老半天才回的消息,说明了没法开台的原因。这会子乐司以正给陈禁转了聊天记录,发语音问她:“这种还要参加期中考的,你也下得去手?”陈禁正和祝行生在钓鱼,消息提示声一响,原来已经凑近鱼钩的鱼,一下子游得不知所踪,她失望地轻轻“啊”了一声。她看完消息没回,不太明白,乐司以这种社交圈广阔,海纳了不同年龄不同类型,刷朋友圈好比看一场维密秀的人,到底是以什么立场说这番话的。祝行生坐得仍旧端正,大半个小时下来,几乎没有怎么变化过姿势。祝家是切切实实的名门望族。宅子在百年前就建成了,一切格局和细节,都来自于上上个世纪。垂钓的塘边上有竹林,风吹过时,竹枝轻晃、竹叶被吹起又落下的声音,很能让人静下心来。在这样安静之下,乐司以的声音从听筒那头传来,仿佛被放大了几倍,显得突兀。祝行生想到了什么,问道:“乐司以说你准备为爱收心了,是上次那个小孩?”陈禁并不意外,乐司以偷偷和祝行生打她的小报告,完全是正常cao作。“是,但目前没有这个意向。”祝行生若有所以地点头,顿了一会儿,让一旁候着的人去取了份文件过来。陈禁扫了一眼,没接。祝行生直接放在她的手里,“看看。”是一份拟订完润色好的稿子,撰稿人写着梁之双。陈禁并无太大的兴趣,却在看见“连亭”二字的时候,不由自主地集中了注意力。“梁之双拿过来的。因为这件事牵扯到了祝家底下的人,她就提前透给我了。我多嘴问了一下找她的人是谁,还挺巧的。”陈禁看完所有内容,知道这种事,祝行生是不可能维护那个院长的,“小孩过得挺不容易的。”祝行生抬眼看见她难得认真地说道:“中间要是有什么问题,你顺手帮个忙。”祝行生轻笑了声:“帮心头好出气啊?”陈禁点了一下头,“算是吧。”“我吩咐下去一句的事而已,很简单。但我觉得我有必要提醒你,覃女士不可能放任你和他结婚。”“你想太多了,这不是八点档苦情剧,覃姗管不到我的婚恋对象。”祝行生闻言,有些意外。他和陈禁认识这么多年,足够了解她。刚才还口口声声说,暂时没有收心打算。可是在他说完那句话之后,她的回答却不是“我不会和他结婚”。换作以前,她的回答一定是这个。祝行生想,或许陈禁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这个变化。暂时没有收心的打算,并不代表她心里没有这个人。“心头好”可能是真的心头好。25陈禁显然没有和祝行生想到一块去,她又翻了一遍那几页纸,眉头在不自知地时候开始紧紧地蹙起来。梁之双的笔力无可挑剔,很能让者产生共鸣。连亭福利院的院长,除贪污受贿行贿以外,克扣社会上捐赠给福利院的物资,并且进行倒卖,还常年对院里年纪小的孩子拳脚相加。文中有相关的配图,虽然没有露出这个小孩的脸,陈禁还是一眼认出这就是顾纵。图中小孩身上的衣服,和顾纵当年见她时,是一样的。只不过男孩子到了抽条的年纪,个子长得很快,这会儿穿在身上已经显得小了。两边袖子都被卷起来,两条细细的手臂上,尽是伤痕。看上去像是鞭子之类的东西抽的,一道道伤痕交错着,新陈都有。最新的几道伤上,还溢着血渍。也有一团一团的淤青,有的发紫,有的发青,有的可能已经过去了一段时间,剩下青黄色的印子,有消散的迹象。图片中不只是顾纵,混身是伤的小孩,大有人在。陈禁不是不知世事的小女孩,她知道连亭那种小地方的福利院,顾纵在那的生活并不好过。也因为亲眼见过,从而得知那些小孩之间存在着霸凌。可是陈禁不知道就连那些大人,都会对小孩使用暴力到这种程度。对心灵和身体,无一不是伤害。对过往的伤害,总有些人用“过去了”来安慰,本质上和劝人宽容大度别人是一样的。时间会过去,可当时在那样的生活中,多少人都是这样被磨掉了棱角。顾纵忍着,他得多疼呢。本就静不下来,这会儿连鱼竿也懒得端了。把文件扔到一边,手里抓了一把鱼饲料,一颗一颗地丢着玩。她扔得很重,落在水面上,激起一小圈涟漪,又慢慢地散开。打小就是这副德行,好在祝行生也只是打发时间而已,并不在意她这样闹。陈禁忽地把手里的一把饲料尽数撒了出去,两手轻拍了拍。饲料漂浮在水面上,静了一会儿,陆续有鱼靠近。“连亭那个福利院院长,和祝家什么关系?”“他的meimei,是祝家一个远亲的妻子。”关系着实是绕得远了些。陈禁歪了一下脑袋,眸光不知道落在了哪儿,看上去恹恹的。她这样面相的人,不笑的时候,总显得不好相与。她点了点头,“等到这些证据被核实,别让人影响量刑,行吗。”人是被利益紧密联系起来的群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