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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这番模样,心神一晃,恍惚间见到了她母亲的影子,语气便软了下来,耐心解释,“那端王并非良配,此人心思极多,纵使你容貌殊丽,你当真以为他为了你,就改了那不近女色的怪癖?”怕沈冉冉听到这话更加伤心,连忙又补上一句,“京中才俊何其多,裴思又不是独一个,爹为你挑一个比他更好的。”这话既带着安慰又暗含了几分强硬,透着无法反驳的意味。沈冉冉被沈修德骄纵惯了,向来有求必应,没想到在她心心念念与六哥哥的婚事上遭了拒绝,她见撒娇不成,心底起了怒火,松开沈修德的手,转身就抽出腰间的金丝软鞭,朝屋子里的物件撒气。桌子上的茶杯茶壶被扫到地上,劈里啪啦,碎成一地,宣泄着年轻女子的怒气,向沈修德暗暗示威。“沈冉冉!”沈修德揉了揉发胀的额角,唤来门外的武侍姬,“把冉冉押下去,让她好好反省。”“你们谁敢!”沈冉冉冲围上来的武侍姬呵斥,却毫无用处,双手被缴了鞭子钳在背后,她挣脱不开,只好怒冲冲地开口,“爹!您要是不肯,我就绝食,我就是要嫁裴思!”人已经被押走了,话音还在屋子里回响。沈修德闭上眼睛平复思绪,想着如何解决这事。良久,他睁开了眼,朝空无一人的屋中开口,“沈大,去把那人解决了。”屋子里一道如鬼魅般的影子闪过,跪在沈修德面前,领完命令又如一阵风消失了,仿佛谁也没有来过。沈修德捡起一块茶杯的碎片,冰冷的触感传到手心,他眼底暗流涌动,神情带上了嗜血的冷意。既然拉不住冉冉,她执意要去碰那根钉子,那他就拆了那根钉子。让她去撞一撞这南墙,受些小痛,总好过头破血流。归程温冬睡得正香,被裴思捏醒了。“唔……让我再睡一会儿……”她脸上带着刚睡醒的薄红,如一株初绽的海棠。“准备回去了。”温冬抬手揉着惺忪的睡眼,脑子有些迷糊,“雅集不是还有一场晚宴吗?”“事情已经处理完了,你若是舍不得走,也可以留下来,明日自己走回去。”“不不不!我马上起来。”她从床上惊坐起,手忙脚乱穿着衣服“太慢。”裴思语气不耐。温冬一愣,下一瞬就陷进了一个清冽的怀里,他身上的银白软甲有些硌人,却莫名让人觉得安心。进了马车她才发现,行李马匹都已经准备好了,似乎是专门为了等她,温冬发现这件事后有些不好意思,刚褪下的红又升腾上来,微微有些发热,“爷,您应该早点叫醒我的……”端坐在正中央的男人轻声嗤笑,“睡得不省人事,要是能唤醒你,本王怎会等你?”“明明我睡得不沉啊……”温冬的声音越来越小,她有些心虚。裴思刚启唇想反驳她,想到那一场只有他知道的颠鸾倒凤,话到嘴边压了下去,他清了清嗓子,“你自己不知道罢了。”他这句话说完,马车里陷入了安静,只听见车帘子外马车轱辘咕噜咕噜地转,车子摇摇晃晃,温冬用余光偷偷撇面前的男人,顿时觉得自己的心也晃悠悠的。只见他闭目养神,一只手撑着额角,面如冠玉,唇若点朱,一副风流恣意的模样。她忍不住伸出手,想要摸一摸那高挺的鼻梁,手还未触到,裴思猛地睁开了眼,她尴尬地停在空中,离他的唇只隔毫厘,隐隐约约还能触到他温热的气息。“……爷,我……”她的话被打断。一个吻落在了她的手指上,触之即离,轻得像一只蝴蝶的停留。温冬脸更红了,手也呆在原处未动,“……爷,”裴思明知故问,“怎么了?”“……没怎么。”他又躺回先前的姿势,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温冬却觉得手指上的热度越来越灼人,一路燎原,顺着血液烧到了她心底,蔓延到全身。马车晃晃悠悠。忽然车身剧烈颠簸,一阵晕眩过后,裴思已将她整个人拢在怀里,压在身下。温冬心想这马车也没有颠簸成这样,却听见裴思压低了声音,“趴下别动!”下一秒,一根羽箭就穿过车帘射入原本她坐的地方。“呆在这里别出去!”裴思说完飞身出了马车。温冬看不见车外的打斗,只听见刀剑相碰,羽箭刺破风声,清脆明亮的是刀剑声,沉闷的是刀剑刺入血rou的声音,她第一次感觉离死亡这么近,那些血腥气息钻进鼻孔里,仿佛死神拽住了她的脚踝。裴思能打得过这群人吗?温冬生出一身冷汗,如同从寒冬的湖水里捞出来一样。不知是谁打斗中惊了马,马儿拉着车子狂奔起来,温冬心中燃起一丝生机,她要赶回王府,去搬救兵!胡椒子:果然考试期间做什么都有意思……忍不住不码字遇狼温冬是爬进王府的大门的。极度的恐惧抽走了她全身的力气,双腿软得站不起来,可当裴安骑上马的时候,她舔了舔干枯的唇,发出沙哑的声音,“带上我。”当侍卫们赶到出事的地点,早已只剩一地打斗的残迹,温冬的心脏猛然下坠,她总以为裴思很厉害,无所不能,像话本子里的英雄,而如今这一丝希望被无情地斩断了。她强撑着发软的四肢,一具一具翻看那些尸体,忍住胃里上涌的恶心,默默祈祷着下一个不会是他的面容。没有一个是他。她忽然生出巨大的欢喜,如濒死的人抓住了生机。裴安检查完现场,“你们快去四处找王爷,留几个人,把死去弟兄的尸身抬回去。”他神色担忧,扶起跌坐在地上的温冬,“姑娘,我叫人送你回去吧。”“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