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h)
“醒了?” 声音似乎来自远方。 很模糊,不过他听得很清楚。 他睁开眼,掀开被子,穿上拖鞋,换好衬衫、长裤,打好领带,动作一气呵成。他试图打开床头的手机,却发现没电了。 他走到窗边,拉开窗帘,让灰色的阳光泄进来,低头望着窗外的街道和灯发呆。 外面下雨了,怪不得感觉耳边一直有嗡嗡的吵声。 街上看不到人。他想,今天是工作日。又想到,窗帘一直拉着,手机没电也没响闹铃,不知道几点了,可能快中午了吧。 他转身准备出房门去吃早饭。转身的一刹那,他看见了窗对面那户人家的窗前站着一个人。 他忽然感到胸口有一瞬喘不过气来。 他走到客厅,倒了杯水。“早餐在电饭煲里给你保温了,记得吃。学校那边我帮你请假了,反正他们今天春游,你应该也不想去。”那个飘忽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他掀开电饭煲的盖子,拿了个白馒头叼在嘴里,右手端着水走到沙发前坐下,打开电视随便切了个新闻台,一边嚼着无味的淀粉一边看。 “……你如今是长大了。” 那个声音的距离似乎又近了一些。“没有以前好玩了。小时候的你总是活蹦乱跳的,现在都不怎么爱说话了。” 一双手穿过沙发靠背,贴着他的腰间环绕到前面来,令他浑身一震。耳边好似有微热的空气吹拂,痒痒的,有些麻。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这方面也是……为什么人随着年龄的增长,总是变得越来越沉默和隐忍呢。” 一只手往上熟练地攀上rutou,另一只往下探入腿间,把玩着早已支起的硕大。他闷哼一声,缩了缩身子,颤抖着手放下半边剩下的馒头,用气声应道: “你倒是……还和以前一样。” 没有得到回应,那双手也消失了。他不适地蹭了蹭沙发,然而已经撩拨起的yuhuo很难熄灭,他只好自暴自弃地关了电视,脱下裤子,企图完成一次高效的手冲。 可他越是有想射的念头,就越是射不出来。 yinjing挺立着,但也仅仅是挺立着,甚至有些撸得发疼。他很讨厌这种不上不下的感觉。 “你看,你已经离不开我了。” 那个声音再次回荡在耳边,随之而来的还有一股浓郁的玫瑰香和那双抚上他肌肤的手。“躺下,放松。把一切都交给我,现在——你所要做的只有享受。” 他照做了。衬衫大敞,两腿被他双手熟练地抱着打开,头后仰着靠在靠背,脖颈、乳尖、yinjing到后庭,所有脆弱的地方都被一览无遗地暴露在外。 那双手悬在空中几秒没有动作。“你似乎很喜欢这样。”手指在凸起的rutou上方旋转,又来到冒水的guitou旁画圈。“看看,你都兴奋地发抖了——你其实很期待吧?你是不是很想就这么被绑着出门,去街上、商场、人多的地方,坐在教室的讲台上、学校的主席台前、升旗仪式的广播室里,让你的同学、老师,暗恋你的女生,让他们的目光都集中在你身上,让那些认识你的不认识你的男女老少都视jian你yin荡的身体,让所有人都知道你其实是一个仅仅被看就能高潮的暴露狂、变态?” 那声音仿佛在直接凌辱他的神经,层叠如海浪奔涌进他的耳里、层叠如海浪将他全身淹没。他被压得喘不过气来,嘴张着,没有触碰,腰却一下一下拱起,上面和下面都在颤抖。他的yinjing在颤抖。他快爽疯了。他用力把腿撑的更开,手指掰开紧涩的xuerou,努力向上挺起胸膛。恍惚间他好像真的站在了主席台上,他作为校优秀学生代表发言,手里拿着的却不是那份交给老师审核过的讲稿。他手持话筒,看见台下近两千名同学和老师的目光都射向他,每一道目光仿佛都在侵犯他。他听见他说,如果单从学习上评价一个人,这是片面的。我们每个人都是多向度的个体,有向光的亮面,就会有背光的暗面。虽然多数时候我们不会将这片被遮挡的部分裸露出来,甚至选择刻意隐瞒,然而我认为只有正视和接纳这一面的自己,才能收获真正的成长与进步。我的成绩很好,我总是门门A+,尽管在班里我比较安静、不爱说话,但是性格也还算过得去,所以你们就自说自话觉得我是优秀的、是好的。我想我务必要打破你们这种自以为是的认知,同时也是在明确和认清自己的内里——因为你们眼中着装整齐、干净清爽的优秀学生,实际上只不过是一个渴望暴露、被人看着就能高潮的变态罢了。 他撕开身上的校服,赤身裸体踏上矮墙,沿着主席台最前面的边缘缓缓坐下,打开双腿,手臂环过大腿紧紧箍住。胸前两点rou眼可见地变硬凸起,腿间的物什几乎在接触空气的一瞬间就抬起了头。 他闻到了自己身上yin荡的味道。 台下的学生瞬间傻了一样一动不动,连同台阶上两名愣在原地的主持人。他有点喜欢看人们脑袋宕机的样子。一个体育老师冲上台捡起地上的话筒,连喊了两遍“所有同学解散回班级”后,副校长怒气冲冲地踩着高跟鞋上来,用拔高的音调怒喊他的名字: “柳、白、卿!你疯了!你知道你在干吗么!” 被吼过后他呆楞了三秒,似乎意识回笼了,低头发现自己正一丝不挂地坐在全校师生面前展示私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他望向矮墙下走过的一路路队伍,那些朝他张望着的脸从同窗慢慢变成了他所带过的一届届学生。他看见他们用鄙夷和不解、同情与害怕的眼神注视着他,他听见窃窃私语似乎在说他真恶心啊。那些视线、那些碎语仿佛催情的春药,大浪一般泼向他的身体,使他的乳尖硬得发红、yinjing激动地乱颤。他又一次颤抖了,因为绝望。他想他的秘密果然还是克制不住暴露出来了。他的恶,他的肮脏,他的不洁——这是他的本性,他的罪,无论如何掩盖都没用的。像他这种恶心的人,还是迟早去死吧。 “像你这种恶心的变态,怎么不去死啊!” 细长而尖锐的红色鞋跟狠狠踹在他的背上。没有防备地,他摔了下去,从四米高的矮墙。 “咚”地一声。 “咚咚”一声。 “柳老师?老师!老师你——我靠,你没事吧?” 房门被“啪”地一下打开,少女穿着印牛油果的绿色睡裙和带兔耳朵的拖鞋啪嗒啪嗒冲进房间,一眼就看到地板上躺着从床边滚下来如缚茧般紧裹着被子的柳白卿。 “你……你还好吧?” 没听到回应,她小心翼翼地靠近,弯腰、半蹲,掀开被褥的一角,正对上一双藏匿于碎发下的无神的眼眸。他一动不动的样子好像一只快要破碎的布偶娃娃,被人玩烂了以后随意丢弃在角落,长长的睫毛仿佛被胶水黏住了,连呼吸都是静止的。 祝东风伸出一根食指在他鼻子下探了探,犹豫了片刻又继续往下摸索,刚想攀上他的颈部测一下颈动脉,手还没伸进去就被柳白卿一拳猛地推开,随之而来的还有那凶狠而沙哑的一声:“滚!” 她被吓了一跳,一个没撑住倒在地上,望向柳白卿惊恐的双眼和微微颤抖的身体却是缓缓舒了口气,心道:幸好还是活的。 他们对视了几秒,沉默着。 “你……” “你……” 不约而同地开口,又不约而同地沉默——空气中尴尬的浓度似乎有点超标。 终是祝东风憋不住了,抢先开口道:“那个,柳……呃,你……” 她又顿住不言了。嘴唇开开合合好几次,最后没奈何似的用蚊子般虚弱的声音说: “你这里有眼屎……” “咳咳,”她缩着指头隔空指了指他左半张脸,眼神却朝右下角瞥去没敢看他,“你要不要……呃……去洗把脸什么的……洗完之后吃个早饭……早饭我买好了……就是……吃完之后我再跟你解,解释一下昨天发发发发生了什么……” 她的目光左飘右飘,始终不敢对上他的脸,心里总有些发怵。耳畔的喘气声慢慢变小,慢慢平息,而后一个冰冷的声音响起: “好。” 呼——暗自松了口气。她扶着手边的椅子起来,转头看见蜷着像个茧似的柳白卿正艰难地拨开被子,刚一直起上半身,却冷不丁定在原地,刘海遮住了面容看不清神色。 俄而,他启唇:“你先出去一下,我换个衣服。” 祝东风忙应道:“我昨天帮你清理过了,衣服也换过了,你身上这套是拿的我爸的,是洗过了的干净的,他们好久没来老宅这边了,所以这衣服也没怎么穿过……你自己的那套我帮你丢洗衣机了,今天太阳这么大应该很快就能干,再、再不行我现在帮你出门买一套好了,这里到最近的成衣店也就几步路,我马上就能回来……” “不用了,”他深吸一口气,低沉着嗓音打断,“你就先出去一下。” “哦……哦,哦好的。” 她低着头出去了。经过书桌的时候还被桌脚的垃圾桶绊了一下,险些摔了个狗吃屎,颇有种落荒而逃的感觉。 房门被带上了。 房间里只剩下柳白卿的呼吸声。 他缓了好一会才慢慢起身,从被褥里出来,先是走到门口扭上了锁,然后走向窗台把窗帘拉严实了,四下里环顾一番,最后拿了桌上那包用了一半的餐巾纸扔到床上,自己也跟着上去,将枕头竖起来靠在床头,三下五除二把裤子脱了,打开双腿、抽了几张纸垫在身下,右手握住半勃的yinjing开始自慰。 刚醒来的时候其实还没有意识到。直到要起身他才猛然发觉腿根有黏黏糊糊的感觉,手探进去一摸才发现自己梦遗了,不仅湿了,而且似乎还晨勃了。 尽管非常不想面对这个事实,但就这么大剌剌地走出去,顶着一条某处有深色痕迹的短裤和裆处突兀的鼓起,简直和当着别人的面手yin没有区别。 他的手掌包住柱身机械地撸动,瞳孔无聚焦地盯着对面的墙体发呆,左手伸进腿间来回揉搓柔软的囊袋,右手手指不断地摩擦顶端最敏感的部位。没用。嘴里叼住衣服的下摆露出粉色的rutou粗暴揉捏,中指一下一下用力地按压会阴处。没用。大臂带动着小臂带动手腕一起上下摆动,直到表皮发疼,他有点累了,甚至没了自慰的欲望,但是yinjing还是半勃着,既没有变大变粗也没有因此而消软下去。 他无奈地瘫靠在床头。 休息片刻后,他换了一个姿势,侧躺在床上,右手依然在孜孜不倦地刺激着guitou,左手则绕到身后的股缝处,将中指慢慢伸入菊xue中。 ……在哪。 他的指尖贴着肠壁小心翼翼地探索着,既想早点找到那块凸起、又怕一个不小心划破脆弱的黏膜。柱身在他手指插入后庭的那一刻壮大了几分,这令他稍感欣慰。他试图回忆起那个梦,被上千个人视jian的情景、脱下伪装露出yin荡的一面的自己。不够,还不够。他不情愿地想起那双手,那个绿色的旧沙发,耳边引诱着他的炽热的气息,那个熟悉而陌生的声音、那张模糊却清晰的脸,那股刻进骨髓、令人沉沦的香味…… 香味。 他隐约记得,昨天,下班路上,在雨中,他闻到了——那股刻进骨髓的玫瑰香。 不会忘的,不会忘的。尽管已经过去了十三年,但是身体依然记得它。每一寸肌肤都记得它。 那股如毒品般令人上瘾的香味。 那个女孩。 他停下手中的动作,支撑着跪立起来,视线与衣柜上的把手平行。 巧合?不,不会,不确定,不知道。 他的呼吸急促起来。他想,我在害怕。 但我已经不是当年那个无知的男孩了。 靠两条腿撑着的上半身感到有些摇摇欲坠,他朝后坐下,大腿与小腿贴合,臀部靠着脚跟,双臂环绕在胸前,方能获得些许安全感。 平复了一阵后,他起身下床,再次确认了门窗,随即翻找起房间里的物什。 床头柜拉开上面一格是空的,下面那格只放了一本手账,看上去是女孩作日记用的;椅子上没有东西;书桌桌面有一个塞了两只黑笔一只蓝笔的透明笔筒、一叠乱七八糟堆在一起的试卷、一只修正带、一个老式台灯和几本高一教材,其中历史的那本像崭新的一样,不过有几页涂鸦倒是画得不错;书柜里全是书,正中央摆着一套连封膜都没撕下来的《全球通史》,旁边紧挨着是《国史大纲》、《中国历代政治得失》、《人类简史》,同样没撕膜;衣柜里都是衣服,里面放了香袋但不是那股味道。他想,大概是不在这个房间里了。 他叹了口气,最后拎起衣架上挂着的校服外套使劲抖了抖,掀起的风在空中打了个转儿,顺过布料的表层倏地钻进了柳白卿的鼻腔。 等他意识到不对劲的时候,双膝早已控制不住地跪在了地上。 很少、很微弱的一点,大概是昨天残留在衣服上的。冷静,冷静。他用力掐自己的手臂,咬着牙企图保持清醒,外套就在腿边不远,他想后退,他不想再经历那样身体不受意志支配的恐怖了——离开它,离开它,马上离开它!这危险如毒品般的味道,这令人发狂的魅惑着我的味道,离开它!他妈的,冷静下来啊!慢慢,慢慢,往后退,对,对对,冷静,不要急,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 “哈啊……啊……哈……哈啊啊……” 他崩溃地扑向地上的外套,脸埋在衣服里贪婪地呼吸着。屁股高高翘起、双腿大张,腰处与上半身深深塌下,几乎是匍匐在地上前后拱着,乳尖和guitou被按在地板上拼命摩擦,留下一滩晶莹的水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