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吻

    江月在床上躺的笔直，想尽办法强迫自己入睡。

    不知在床上躺了多久，她听见楼下响起了开门声。

    是周夜回来了。

    她捏了捏被角，望着窗外的月亮。

    过了会儿，她还是决定起身。

    楼道里一片漆黑，江月摸索了会儿也没找到灯，只好打开手机电筒，一步一步朝楼下走去。

    来到客厅，这里一样一片漆黑。

    人呢？

    江月拿着手机晃了一圈，却没看到人。心里还疑惑着。

    她走到门口，寻找灯的开关。

    “我记得在这儿啊……奇怪……”

    她忍不住犯嘀咕。

    找了半天没看到灯的位置，江月有些奇怪。

    身后却响起“啪”的一声。

    周夜的手穿过她的腰按开了灯。

    灯亮起，江月觉得有些刺眼抬手挡了一下。

    周夜还保持着那个动作，手隔着薄透睡裙擦过她的腰，懒懒地搭在灯的开关上。

    视线恢复清明，江月愣愣地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人。

    “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一直在。”

    周夜声音低沉，不咸不淡地回答到。

    江月的视线与他喉结平齐，这个姿势，她只能被迫仰头看他。

    周夜也同样看着她。

    他眼底好像有情绪在翻涌，睫毛扫过一片阴影，也遮掩不住波涛汹涌。

    “解释。”

    “什么？”

    “微信。”

    江月张了张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中午的时候他明明就知道了，非要憋着现在才问，让她受煎熬。

    这人坏的很。

    良久，她开口，却低下了头。

    “高中的时候加的。”

    高考结束的那天，是周夜的生日，她也收到了邀请。

    但她知道，又是金晶帮的忙。

    “金晶，我不太想去。”江月记得自己当时是这么说的。

    她喜欢周夜，但他连她的名字都记不住。

    她没有暗恋过，但她认为喜欢就要大大方方，不明白为什么要放下自己的姿态。

    金晶看着她，告诉她。

    我的月月啊，是你喜欢他，他又不喜欢你，你当然要放低姿态。

    你是想要今天固守你的高傲，还是低头换一个联系的机会。

    江月小小地挣扎了一下，还是选择了去。

    当然她也如愿以偿，拿到了周夜的微信　。

    也是从那一天开始，江月明白了，喜欢一个人注定是不平等的。

    “高三，我和你一所学校，渝州一中。”

    周夜看着她的发顶，不说话。

    江月又继续说到：“你还记得金晶吗，她和你一个班。高考结束那天，你生日，我陪她一起去的。”

    顿了顿，她又说：“每个人都交换了联系方式，我加了你的。

    不过，我们都忘了。”

    是的，青春的记忆就应该留在那里，我们也应该停在那里的。

    只可惜只有她一个人停留了，他远走高飞，躲进了小小的梧桐。

    周夜漆黑的眸子盯着她，视线扫过她一张一合的唇。

    原来她不记得了，他觉得有些好笑。

    “啪”的一声，灯被熄灭了。

    江月被吓了一跳，惊慌抬起头，一只手向后伸去想要打开灯。

    周夜却抬手拦下，他拉过她的手，禁锢在胸口处，捏的有些用力。

    “周夜，你做什么，我看不见！”

    他当然知道她看不见，很久以前就知道了。

    “抱歉。”

    沉默半晌，周夜还是松开了手，但依旧紧紧地贴着她，也没有开灯的动作。

    江月只要稍稍抬头就能碰上他的唇。

    漆黑的夜，没有月亮，没有灯光，只剩满屋寂静。

    周夜突然弯下腰，双手环住了她。

    他的脸埋在她的颈窝，热气扑洒在她裸露的脖子上，有些痒，江月往后缩了缩。

    “别动，让我抱一会儿。

    可以吗？”

    周夜闷声开口，像是卑微乞求，让她不忍把他推开。

    江月仍由他抱着，有些累，她只好用额头抵着他胸口。

    “你刚见到我为什么不说你也是渝中的。”

    周夜淡淡问了一句。他闻着江月发间的清香，有些沉沦。

    “反正你不记得我了，这种时候谈旧事会不会尴尬。”

    还好他看不见她的眼睛，不然一定会看到闪躲的目光。

    她在撒谎。

    周夜没再说话，手细细摩挲着她腰间的系带，拆散了那个系地工整的蝴蝶结。

    “不会尴尬。”

    良久，他回答。

    距离第一次见面，已经过去了六年，但江月却一点也没有变，她依旧白裙乌发青春活泼，与这里腐朽不堪的残破格格不入。

    高二那个暑假，他闲着没事去叔父家的小卖部帮忙，她是那里的常客。

    那时候的江月总是穿着一身长裙，头发绾成小巧的丸子，低着头不说话。

    第一次见面，周夜就记住了她，不说话的时候很乖，笑起来很可爱。

    她爱喝橙汁，每次却只买一瓶，天天都会来。

    周夜庆幸，正是因为这样，他才能够天天见到她。

    开学前一天下了大雨，他碰见了跌倒的她。

    他把她扶了起来，却在瞥见春光的那一刻又尴尬地匆匆逃离。

    那天她来还他的衣服，站在门口，太阳下，她熠熠生辉。

    同学打趣说她是他的烂桃花，周夜第一次觉得这样说不好。

    所以他否认了他们认识，把一切用碰巧随意地带过。

    后来第一次月考放榜，他一眼就看见了她。

    就在他的身边。

    高三（13）班，江月。

    所以，不会尴尬的，江月，因为我记得你。

    江月听到他的回答，只是用额头轻轻地蹭着他的胸口。

    上、下、上、下。

    “别蹭了。”

    周夜站起身，用手轻轻捂住她的额头。

    有点凉。

    “这样很舒服。”

    江月看着他，因为看不见而眼神无法聚焦，盛着水光，水雾盈盈。

    明明是清澈无比的眼神，落在他眼里却是说不尽的妩媚。

    好像有有情丝在拉扯。

    江月还想再次靠上去，却被周夜挡住。

    黑暗中，他喉结滚了滚，五指缓缓下移，遮住了她的眼睛。

    温热的气息扑洒在脸颊，唇上贴上了一片微凉，江月猛地睁大了眼睛。

    是周夜的吻。

    他的唇缠绵的粘着她，先是轻轻舔了她的嘴角，江月身子僵住，没有回应，也没有拒绝。

    周夜微微俯下身，一手环着她的腰，一手贴在她的脸上，一下没一下地刮蹭她的脸颊。

    好痒，像羽毛轻轻扫过。

    唇上的触感江月无法忽视，她被动的张开了嘴，不知道亲了多久。

    她无力地靠在周夜到臂弯，目光涣散，大口喘着粗气。

    她的衣领在缠绵中滑落到肩处，露出白嫩的肩，随着她呼吸的频率双乳微微颤动，一起一伏。

    周夜眼神暗了暗，身下早已蓬勃。

    “抱歉，我没忍住。”

    两人紧紧贴着，毫无空隙，江月能明显感觉到他身上的变化，羞红了脸。

    她踮起脚尖在他脸上飞快地啄了一下。

    “我亲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