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捣乱（上）

    1.

    莱斯利喜欢数学好的男孩。她觉得逻辑强的人很性感。

    在亚历克斯的保驾护航下，她的AP微积分和统计学成绩直逼满分。

    哥哥低着头教她题的时候，她有时会忍不住想把书都扔了，骑到他身上扒他衣服。

    但每次她一要有个什么动静，亚历克斯总能精准地按住她：“给我好好看着，我只讲一遍。”

    不知道是不是当了大半年的助教，给他当出职业病来了的原因，在这件事上，亚历克斯从来不马虎。

    当然了，哥哥越是这样，莱斯利越是想扒他衣服……

    她见过作为哥哥的他，作为儿子的他；脆弱的他，疯狂的他；床上的他，正经的他……她也想看看工作时的他。

    她想要可以看见，可以了解哥哥的每一面。

    于是她悄悄地摸清了哥哥的课表，想给他个惊喜。只不过这惊喜对于亚历克斯可以说是惊吓了。

    2.

    大学课程，除了由教授或讲师授课的大课外，还会附加一节由助教授课的小课，用于答疑解题，随堂小考。

    与往常一样，亚历克斯提前十五分钟来到教室，开始在白板上写下日程。

    他总是会第一个到教室，边做准备边等着学生们陆续进来。

    今天第一个学生似乎来得特别早。才刚在白板上书写了两行的他，就听到了木门的推拉声。不过他倒也没在意，继续写他的。

    直到他终于写完，放下笔，转过身去，直接傻了眼——

    “哈喽～干嘛这个表情？不欢迎我吗？”

    莱斯利提着书包和外衣出现在了讲台前，身上还穿着学校的制服，对他眨了眨眼睛。

    亚历克斯瞬间慌了神：“你你你你你来干什么，你不应该在学校吗？”

    面对哥哥似乎并不欢迎自己的样子，她有些不高兴了，撅起嘴：“最后一节音乐课翘掉了～我为什么不能来？”

    “这里是大学，你穿成这样在这儿干什么！”亚历克斯撇了一眼教室门，“你赶紧走，马上来人了。”

    “为什么呀！大学课堂谁都可以旁听的——”

    讲话间，几个学生已经结伴走进了教室。

    亚历克斯瞪着她，却不敢说话了。莱斯利对着他不以为然地挑了挑眉毛，披上了大衣盖住自己的制服，在哥哥紧紧跟随的目光下慢悠悠晃到了后排，找了个位置坐下。

    已经上了半年的大一数学课从未有过任何小插曲。亚历克斯总是老老实实做完自己的任务就闪人。他对这些学生没什么可在意的，不想和他们有任何课堂外的交集，也从不展示自己作为一个教学工具人以外的特质。

    所以，他主要还是担心自己一直以来辛苦立的人设会破功。毕竟面对meimei，他内心的波澜是很难掩盖的。

    我行我素惯了的莱斯利自然是不管这些的。只想像个跟屁虫一样跟着哥哥的她，被泼了点冷水，有些不乐意了，虎视眈眈地盯着讲台上的哥哥。

    感受到莱斯利炙热目光的亚历克斯，清了清嗓子，努力让自己无视她的存在，硬着头皮开始干该干的事。

    “那我们开始吧。今天做一下换元积分法的计算，把书翻到第一百零二页......”

    莱斯利撑着脑袋看着认真做事的哥哥，在她眼中，整个教室仿佛只有他们两个人。

    她脑袋中浮现出一些类似烂俗黄片的桥段。她幻想自己也是他的学生，因为犯了错误，被他一把按在讲台上，扯光了衣服，惩罚，调教……

    嘴角不由自主地上扬，脑海里的小剧场却突然被小口喘着气，一屁股坐在了自己身边的男同学打断了。

    “外面冷死了！——我错过了多少？”那男生脱着羽绒服，很是自来熟地就和莱斯利搭话。

    “没多少。”莱斯利的语气很自然，好像自己根本就是这个班的一员，“他说把课本翻到第一百零二页课后练习，现在在讲第一题。”

    外套也脱了，课本也掏出来了的男生，开始上下打量身边这个陌生女孩：“谢谢！以前怎么没见过你啊？你是这个班的吗？”

    “我都翘课了。”对于莱斯利来说，撒谎是一项微不足道的技能。

    面对这样的云淡风轻，男生的兴趣显然更大了：“啊？这都下半学期了，你一直翘课啊？”

    她微微笑了一下，眼睛一刻没有离开台上那人：“我知道，我不在乎。”

    就如亚历克斯所说，她漂亮而自知。她知道自己的魅力，她也知道对方想干什么，但是她不在乎。

    别人的关注对于她来说，可以是工具，也可以是游戏。

    漂亮又神秘的女孩对于十几岁的男生来说是有致命的吸引力和杀伤力的。两三句话间就已经被拿捏了的男生，小声惊呼：“哇塞，你也太有个性了吧！你叫什么名字？”

    “赛迪。”想都没想，瞎话信手拈来。

    “我是丹尼尔。”本应是来学习的男生，已经开始满地开屏了，“加个联系方式呗？”

    终于收回了一直望向讲台的目光，莱斯利上下扫了他一眼：“好啊～”

    很多学生不知道，讲台是个绝佳观景位。自以为隐藏的很好的那些小动作，其实在讲台上都能一览无余。很多时候，老师不说，只是懒得管罢了。

    亚历克斯自知自己讲课时那完成任务的态度是很明显的，他也能看到台下人无聊时摸鱼的一举一动。他从不理睬，他认为大学生都是成年人，自己对自己的学业负责。

    不过今天，保持以往的那种冷漠对他来说无疑是很困难的。

    “这边注意，常数是不影响积分的，所以我们可以定义......我们定义......”

    脸埋在那书里，眼睛却止不住地抬起来瞄向台下那人。

    “……我们定义u等于a加bx的n次方，这样的话......du就等于......等于......”

    注意力已经完全被夺走，讲话也开始混乱了起来。

    “……穿黑色大衣的女生和戴白色鸭舌帽的男生——”

    他突然将厚重的课本扔在了讲台上，发出一声巨响，引得那些个犯困的，玩手机的，开小差的学生纷纷抬起了头。

    “对，就是你们两个——有什么事那么开心要和全班分享一下吗？还是你们到走廊里说完了再进来？”

    这话一说出口，亚历克斯自己都有些惊到，可嘴就是刹不住车了，还要补上一刀，泄愤似的。

    “丹尼尔是吧？我没记错的话，你上次小考考得不怎么样吧？你不是更应该早点来上课，认真听讲吗？”

    平日里讲课像人工智能，除了名字没有透露出过一丝个人信息的助教，突然露出了人类的情绪，这让学生们都惊住了，瞬间开始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名叫丹尼尔的得到了“特殊待遇”的男孩，又惊又恼，捏着笔低下头不敢再作声。

    被“点名批评”了的莱斯利自然是不以为意的。看着身边尴尬的男同学和讲台上意识到自己有点失控，不敢再往她这个方向看的亚历克斯，她反倒笑了出来。

    显然，调戏哥哥的游戏，她乐在其中。按照她的脑中小剧场所排演的，下一步就可以快进到她想象中的惩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