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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了。”他留神看着明夫人的眼睛,明夫人已经对明礼睿不放在心上了,与当日悲伤欲绝的心情相差何止千万里,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哦。”又问:“所以呢?”“爹从前碍着娘不敢多纳妾,如今娘不在,爹反而轻松许多;而娘,在明府是怎么样的压抑,儿子都是看在眼里的,来到了山庄后,看您,脸都丰润起来,简直年轻了大半,”明夫人的脸听着不由浮起一丝红晕,觑了天民一眼,天民温柔地看着她,轻轻点点头,明夫人不由吐吐舌头,集中精神听厚载继续说话:“您和爹分开后,两个人都过得很好,为什么不干脆分开?省得逢年过节的,明府里还要差人再三催促,坏了心情不说,还得面对人家的言三语四,不如干脆分开来,他们说也就说一阵,您在山庄又听不见,时常来看望您,谁敢对您当面说什么?背后自有天民叔处理。”明夫人听得他这么说,惊得半天说不出话来,待要训他,又从来没曾对他有过脸色,再说也舍不得,待要说话,却不知说什么好,看着微笑注视她的天民哥,问道:“你也这么觉得?”天民收起笑容,沉思一下道:“我以为夫人为天。”这里包含两个意思,一个意思是说,一切听夫人的,一个意思是所有妨碍道到夫人的人他都不会放过,明夫人只听出了一个意思,但是明厚载却听出了深层含意,两人同时看了天民一眼,天民又道:“若是夫人不愿意就算了。”明厚载不可置信地看了他一眼,眼看着一切都能够掌握时,他却这样放弃了?天民给他使了个眼色,显得胸有成竹,又对明夫人道:“少爷说说而已,他是一片孝心,但是显然cao之过急了,处事未免唐突了些,夫人不必放在心上,只要知道少爷一片真心就行。再说府里的爷未必就肯下休书,少爷方才也说了,爷又收了几房人,爷本就不是擅长处理家事的人,他还等着夫人回去为他打理一切呢,夫人不用担心,爷休不了您,他没有这个心。”明厚载低下头,忍着笑,天民叔这招用得不错。明夫人听着初时点头,待听到后面未免有些不快,凭什么我回去给他打点那些个妾?为什么他一想到我,就是想到让我去给他付出?他可曾为我做过什么?也许有,那就是他不敢明目张胆地把人再纳进来,这算是他做的唯一好事了。“我不回去!”明夫人怒道,对天民道:“我不回去!”天民理解地拍拍她:“好好好,不回去,他们来时,我会挡住的。”明厚载明白自己该怎么做了,看了天民一眼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明白了。”明厚载提出次日要回明府,明夫人甚是舍不得,亲自下厨做了几道菜,不好意思地道:“不知道味道怎么样?你从没有吃过我做的饭吧?现在在山庄无聊时,我跟着学了几样,你别笑。”明厚载看着略有些糊的面条,却炒得有滋有味,上面有的红椒青椒姜丝码放得很是惹人食欲;一道鸡汤炖榛蘑虽然也有些不够熟,咬起来硬得很,但味道却是有点意思了,再一道家常鸡蛋炒银鱼,一道清炒青芥菜,都是看着不怎么样,但吃起来却很是有味,天民笑着给明夫人脱下一条缀着花边的小围裙,又命人送上玫瑰香薰的水给她净面洗手,明夫人期待地望着明厚载:“怎么样?还可以吗?”“很好!”明厚载肯定地回答道:“一向娘只会做些点心,没想到做起菜肴也这么拿手!”“天民哥一起坐下来吃吧!”明夫人对天民道,天民点点头,也不推让便落坐,明厚载给天民斟了一杯酒,敬天民道:“我不能侍奉在娘身边的日子多亏天民叔了,这杯酒我敬您!”这里却用了一个“您”字,天民肃然道:“我不会辜负少爷的期望!”“你们俩打的什么哑谜呢?”明夫人心情很好,笑着给明厚载布菜:“你过两日又要离开京城,去湄城了,不知道能不能赢回褒若的心呢,娘跟你讲的要记住,不要欺负褒若,女人的心有时很硬,有时又很软。”次日明厚载便回程返京,明夫人身穿着一身玫紫的罗裙,送明厚载下山,在秋风里,她一身玫紫点缀着浅青小花,领口一个金螭项圈,华贵端方,明厚载向娘看了一眼,见她眉目间自信许多,想必不用多久,天民叔的计策便能成功,不由一笑,这事他还得回去煽风点火才是。不是他不孝,而是爹确实在娘不在身边后,也舒心了许多,爹娘从一开始便不是一条道上的人,彼此都遮掩得很辛苦,不如各自寻找姻缘得好。回到明府,已经快要天黑,心里挂记着褒若,又有事在身,走不开,便差人去驿馆报信,问褒若有没有什么需要的,一边下马进了明府,明礼睿知道他回来,忙赶出来问道:“怎么样了?”明厚载淡淡地看了一眼他身后的几个妾,极淡地皱了皱眉道:“爹,进去再说吧。”在厅上坐下,老太君也知道明厚载回来,已经在堂上等着了,明厚载在路上已经想好了说辞,此刻也不犹豫,直言道:“娘仍旧不肯回来,我看她在山庄住得挺好,也不强求。”“她终究是明府的媳妇,说不回来就不回来?把我们明府的上上下下放在眼里吗?”老太君怒道:“一个当家主事太太,成天不回家,外面都怎么议论我们明府了!要不是我撑着明府早就家不成家了!”“我看这样下去不成,还是请爹亲自去请娘亲回来吧,一次不行,就两次,娘就是图山庄安逸,要是觉得这样实在太烦,山庄也不好待,或许就回来了,我身为儿子不好对娘太过强求,只能这样了,该说的,我对娘也都说过了,也许爹与娘长谈一次会有改变。”“你娘根本不让我们进去。”明礼睿道:“上次我与老太君一起去,就被拦在山庄门外,不得进入,只怕这次去也见不到她。”“娘同意与爹好好谈一次,爹尽管去吧,”明厚载看着依旧没有主意的礼睿一眼,想起天民叔,当自己身在他乡时,他默默地为他支撑明海楼,要不是自己起疑,恐怕永远没有人知道他做过什么,叹了口气道:“不要带侍妾们去,最好不要说起侍妾的事。”在爹和娘中,这是他能为爹做的最后一件事了。老太君也觉得只有这样做了,便道:“也好,你好好去劝丽萍回来吧,放着这么大一家子,自己躲清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