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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凤现在情况不稳,时不时还会发热。,峙逸不放心,夜里都是在这里外间搭铺睡的。云凤手上生rou,痒得半夜流眼泪,峙逸就一遍遍的在边上陪着哄她,她发热发得差点生成肺炎,峙逸衣不解带的守在边上,不过一个月,瘦得都脱了形。晚间刘管家亲自来请:“少爷,今儿个小年,好歹去前面吃顿饭,老太太都伤心了,背地里哭呢,您多少时候没和家里一起吃饭了?”峙逸佯装为难:“大奶奶身子没好,如今还发了肺炎,若是她就这么去了,老太太就等于是滥用私刑了,按律杀人偿命,我自然是要为母亲尽份孝心的,所以,就让母亲他们自己吃吧,惦记着我就成。”刘管家心里叫苦,这艾峙逸说得不知是什么话,分明要为难自己:“这……爷可别吓唬老奴啊……兰璇奶奶肚子也一天天大了,人却越发消瘦了……”峙逸冷笑:“刘管家,你是不是糊涂了?你主子是姓喻还是姓艾啊?别以为你私底下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我不知道,你在艾家做了几十年又怎么样?别把本少爷惹毛了,你就卷铺盖滚吧。”刘管家屁滚尿流的就跑了。柳妈把菜都端上了桌,峙逸用筷子夹了一块粉蒸rou送到云凤嘴边:“你爱吃的,吃吧。”云凤头一偏。峙逸心情也燥,冷笑:“不吃是吧,不吃饿死你。”云凤却抽抽搭搭哭起来:“你快滚回你娘你老婆孩子那里去吧,我手都没了,你还要怎么样?你干嘛缠着我不放,我还不想死呢,等我把手养好了,我还要绣花呢。”峙逸横她一眼:“你若不吃饭,好个屁!”柳妈见两人又要吵,心里暗暗叫苦。云凤饿了半夜,哀哀直叫:“柳妈,柳妈……”柳妈四仰八叉的躺在床板上,呼噜山响。外间的峙逸却有了动静,一手秉烛,一手捧粥:“知道你晚上会喊饿,温在外间炉子上呢,还有点烫,你小心点。”云凤还是犟着不吃:“我叫的是柳妈。”峙逸冷笑:“你真以为你是大小姐大奶奶了?不吃是吧,不吃我就把你爹把柄都抖出来,够他抄几遍家的了。”云凤恨恨看着他,却到底狠不过峙逸。峙逸怕她凉着,用毛毯围住她。试了试粥的温度,这才喂了她喝。云凤沉默吃完,看着峙逸那神色,突然道:“如若当年你娶的是云英,就没有这些乱七八糟的了。”峙逸苦笑:“就算我娶了她,我再遇着你,我和你还是如今这么着。”到了年三十,刘管家还是来请,说是老太太要让峙逸带着云凤一起去,全家人真真正正吃个团圆饭。峙逸这才答应了。让柳妈好生给云凤打扮。云凤不去,两人闹了半日,峙逸才气鼓鼓的去了。主厅里打扮得喜气洋洋的,一屋子仆妇呼啦啦站了一圈儿。中间八仙红木桌上坐着兰璇、艾夫人。素琴站在艾夫人身侧。老夫人见了峙逸,一脸冷笑:“倒是舍得来了?怎么不把那再蘸的寡妇带来啊?”峙逸也不回答,恭敬唤了声:“母亲。”冷面坐在了下手。兰璇甜笑着看他,她身子如今颇有些显怀,人也越发珠圆玉润,虽不似从前那般婷婷袅袅,倒也有了分持重的味道:“大冬天的,穿得这么少,该冷了吧。我前儿才让人给你做了件大氅,上好的狐腋裘,你什么时候过我那儿去试试?”峙逸现在连看她一眼都嫌多余,却还是忍着厌恶对她道:“不冷,还好。”兰璇见他看也不看自己,泪水都要涌出来了,一颗心冰冰凉。她原是以为他喜欢云凤的手艺,想着把她手艺毁了,她就再没什么强过自己了,现在看来,怕是那女人还有些什么旁的手段。愤愤的想着,面相上虽笑着,到底目露凶光。老夫人看峙逸身形消瘦了不少,到底是自己肚子上掉下的rou,心里也不舍。她其实本不喜欢兰璇,觉得她过分拿大了些,从前就独霸着峙逸,现在怀了身孕了,却也不放手,原是把小婉放在她屋里,却也被她百般压着,若不是她这般好妒,峙逸也不会去看上那寡妇。想着,又扫了一眼兰璇,面色红润、身宽体胖,哪有半分不好,一双上挑的狐狸眼还透着凶光,自己当日本是护孙心切,加上又讨厌云凤,一时迷了心窍,过后渐渐也才想明白是着了兰璇的道儿了,被她当刀使了,心里越发恨得牙痒痒。若不是为了孙子,加上素琴又没有用,她也不会与她这般虚与委蛇了。越想着,看着兰璇就越讨厌。众人各怀心事,年夜饭吃得越发冷清。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响起,峙逸心里却只是惦记着云越发心不在焉。他发现自己如今越发离她不开,跟从前却又不一样,从前老想着得到她,现在守着她就心满意足,只求她好,可惜她却百般腻烦同他一起,在一起不是哭就是吵,两人似乎又回到了原点。这么想着,心里难免悲凉。只觉得人生诸般不易,没意思。吃过饭,老夫人遣了身侧一干人等,留下峙逸说体己话。她吸了一口水烟,放在一侧。注意到峙逸怔怔然的神色,眼泪都下来了:“你爹过世的时候,你也是这般样子,话也不会说了,为娘看了好生难过。”峙逸低头不说话。“为娘原是个没用的,只是你的拖累,我知道你心里不喜欢兰璇,为了这个家,才诸般委屈自己,我也早看出来她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这回滑胎的事情,我细细想过,原是着了她的道了。算是冤枉了那周云凤。难怪那天打她,她不似往常那般沉默,哭天号地的,现在想起来我都瘆得慌。”峙逸心里苦痛,默默不语。艾老夫人看他伤心,叹口气又道:“我那天仔细看那周云凤,如今打扮齐整了,和云英真是像,我知道你心里想什么,你若是喜欢云英,咱把她娶回来就是了。我前些天在庙里还愿时候还见着她了,我看她踟蹰了半天,才叫我一声‘干娘’。她如今没嫁过,又是个善良孩子,跟他们一家人大不一样。”峙逸沉默。艾母只当是他动了心:“再说了,如今周家能和我们比吗?那孩子是我从小看大的,也没有什么不放心的,你虽娶了几房了,她爹对不起我们家,她来做个妾也不算亏待她可是?”峙逸抿了抿唇:“妈,别再说了。”艾母抽了一口烟,只当他是心疼云英,又道:“东屋那个怎么样了?”峙逸嘴唇颤颤:“没啥了,就是手还断着。”艾母松了口气:“我就说没什么,她这种恶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