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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大得很。”“娘怎么想打她的手了?手骨都快碎了。”峙逸低着头,艾母看不清她的表情。艾母叹气:“还不是那智云姑子说的,说什么她绣的东西像活的一样,不吉利,让周管家打她的手呗。你也知道为娘是个软和人,心又善,自是旁人说什么就是什么了。”说来也巧了,那智云姑子前些天也不知是得罪了谁,被人割了舌头,扔在了街上。想起来也怪渗人的,这婆子一张嘴那个厉害,说几句为娘就发昏了,哎呀,真真作孽。”峙逸轻笑:“娘真是心善。大过年的不要再想这些不吉利的了。”峙逸回去,已是深夜,云凤早已睡了。峙逸怔怔看了她的侧面半晌,才去睡了。他心想如若她跟了他,有了他的孩子,母亲就算百般不喜欢她,也会念在孩子的份上,待她好的。可是她却这般倔强。不论如何,他不会再让人碰她一个指头了。新年里峙逸忙得很,要陪着兰璇回门,还要四处走动关系,准备礼物,往年兰璇没有怀孕的时候,和那些公侯贵胄内眷打交道的事情,都是兰璇在打点,现在多半交给素琴,但是素琴丫鬟出身,人也木讷许多,到底没有兰璇的本事,峙逸只得自己指点,更加忙得脚不沾地,因着云凤伤好得差不多了,他就没在东屋睡了,有时整天都不见人。云凤手不能动,隔一会儿就指使柳妈:“去把那墙上的画儿换下来,我看着无聊!”……“这盆花儿浇过了吗?我看都蔫儿了。”柳妈被她支使得疯了:“大奶奶,今儿您都让我浇了三遍了,您饶了我吧,我可没有爷的好性儿。”云凤沉默了会子,冷笑:“他那算是什么好性儿?”柳妈翻了个白眼:“知足吧您哪,如果我当年这么折腾我那老头子,他只怕要一巴掌拍死我。”云凤掀了掀唇,到底没说话。柳妈见天色有些晚了,叫枣花儿去关上院门。小丫头一出门却“哇”的叫出了声:“好漂亮啊……”一屋子四个女人一齐挤在门口往外望,却发现偌大的院子里不知何时被挂满了花灯,各色各样,美不胜收。树上的残雪被照得五光十色,霞光万丈。柳妈也兴奋得不行:“倒是忘了,今儿个原是十五,少爷真是有心。”给云凤披上一件大红猩猩毡,就把她推出了门。枣花和杏花两个小姑娘,看着花灯形状好看,不住的拍手笑:“美人灯,宝塔灯,哇,走马灯……咦,这美人儿边上还绣了字呢。大奶奶,快来看啊……”云凤走过去,见那美人儿边上几个字是:“七仙女下凡”。另一边写着打前朝刘姓诗人诗句一。“是个灯谜。”杏花年纪更小些,一脸期盼:“奶奶看过那么多书,猜得出来吗?”云凤想了想:“七仙女下凡……原是好猜,当是‘飞入寻常百姓家。’”再看那下一个,半人高的宫灯上画着后羿背弓望月,月中嫦娥栩栩如19、第十八章...生,美轮美奂。也是打一句诗。“奶奶,这个真好看,是什么?”云凤:“当是‘美人如花隔云端。’可惜只有谜面没有谜底,唉,也不知对不对。”“自然是对的。”熟悉的声音响起,艾峙逸站在一排花灯的背后,一身月白团花长袍,月牙形的盘扣,雪白狐毛衬托着的面颊被花灯照得半明半寐。他透过灯光看云凤,散着长发,一袭大红的猩猩毡,小小一张圆面孔,一双大眼波光流转,因着笑容还来不及褪去,梨涡浅显的样子,也颇有几分美人如花隔云端的感觉。柳妈忙催着两个小丫头进屋去了。云凤看着峙逸,有些尴尬。峙逸笑一笑,走过来:“许久没来了,想着元宵佳节,给你买了些灯。”云凤点点头:“谢谢艾少爷。”峙逸也尴尬了,清清嗓子,找了个话头:“小时候不懂事,也常听说年轻男女灯会偶遇,一见钟情,互定终身的事情。”云凤讪笑:“这原是怀春少女的梦想。”灯火、佳人,咫尺、天涯,峙逸忍不住心酸:“如若时光倒回,我们不曾认识,而在灯会相遇,你不知我是谁,会倾心于我吗?”云凤怔怔,忽而垂首。她想不到艾峙逸也能问出这般幼稚的问题。峙逸双手落在她肩头:“会吗?”云凤抬头,满脸是泪:“对不起,艾少爷。如若时光倒回,我只求我们各自姻缘美满……儿孙满堂。”作者有话要说:留言吧,我最喜欢话唠,泪目2020、第十九章...兰璇自开春就在尚书府一直住着,不回家。当家奶奶成日住在娘家,到底不像话,艾府派人三催四请,她还就是不回来。峙逸无法,只得亲自去接,喻尚书掀着眼皮跟他不咸不淡的敷衍,峙逸始终直直站在那儿,连座儿都没有,喻尚书只当没看见。峙逸自知这个岳父并不满意自己,但是为着宝贝女儿,又不得不同他周旋。男人的心思,男人又岂会不知。但他不知道的是,喻尚书为何如此讨厌他。喻明伦讨厌艾峙逸,是因为当他看到艾峙逸的第一眼,犹如在镜子里看到了当年的自己。少年时的喻明伦,家境清寒,空有一身才学,为了出人头地,娶了当朝范首辅的女儿范文菊,范文菊不是不美,不是不温柔,但是喻明伦却恨她。如若不是为了娶范文菊,他不会抛弃自己心爱的表妹,表妹和他早有婚约,听说退亲,十七岁的她上吊自尽了。这些种种,范文菊却是不知道的。位高权重的岳父、嚣张跋扈的岳母时时提点着他的一切不过是范家施舍的,他要好生待文菊,因着她是他的恩人。恩人同妻子是不同的。喻明伦觉着这恩人更像是他的恩客。他出卖的自己的rou体与才华,换取富贵同荣华。当他大权在握,范首辅行将入木的时候,范文菊那个女人也成为了他的前尘往事。他将陌生的女人一个个娶进门,各种各样的,也许都不如范文菊那般才高贞静,傲骨铮铮,但是这些女人是属于他自己的,是臣服于他的,极大的满足了他作为男人的自尊。范文菊的话越来越少,身体越来越瘦,渐渐的就咳血起来,然后无声无息的死在了喻府的某个角落。如今范首辅早已去世,范文菊也早在十几年前就郁郁而终,灰飞烟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