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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话语狠狠地砸在他已经惨败的心上。终于,他的理智被这一颗稻草所压垮,他的脸几乎是狰狞了,冰冷凌厉的视线锁住她,手不可抑制地收紧,声音里充满着戾气。“你要是死了,我就让这个施家给你陪葬!你不是很喜欢他家的孩子吗?要不要我给你带过来?”卢考玲身体一僵。施浩晨那时候才一岁多了点,他是施泽文于他前妻莫婉珍的儿子。莫婉珍在生下孩子之后大出血经抢救无效而死亡。她嫁给施泽文之后,施浩晨一直是由她照顾,她一直将他当作自己的亲生儿子看待。他明显地感受到她身体的变化,于是便松开了对她的钳制,“当你想离开的时候,告诉我,你想最想他那里了?是手是脚还是眼睛还是耳朵,我都可以帮你带回来。”他的语气非常温柔,但是表情却非常危险。她别开脸,不给他任何回应。她知道他并不是在哄骗她的,他确确实实在威胁她。施家在G市虽然根基极深,但始终不曾涉黑,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她不认为施泽文当下的力量足于他抗衡。尽管他的威胁于她具有一定的震慑力,但是在她心血来潮的时候,她还是会想尽一切的办法出逃。这样的日子,一直延续两个月的一天,她终于不再逃跑了,因为医生告诉她,她已经怀孕八周了。一时之间,她悲喜交加。每一个女人天生都有母性,总是渴望让孩子在自己的肚子里从一个胚胎慢慢长大,然后十月之后呱呱坠地。就在此时,她已经开始感受到,肚子里面的小胚胎跟她有着一模一样的心跳频率。她的眼泪簌簌地掉了下来。这个孩子,她不能要,这是她不贞的证据,这是她一辈子的伤痛,她根本没有办法正视这个孩子,尽管她非常地不舍。安翊龙接到消息,一时之间经不知道如何反应,一时之间便整个人呆住了,当他反应过来时,他马上扔得手机,自己驾驶直升机赶了回去。他的脚步很轻,并没有惊动她,她还是静静地做在阳台,他突然发现,她消瘦得非常厉害,头微微上扬,像是在仰望苍穹。他将外套搭在她身上,“这里风大,进去吧。”那日明明是阳光遍地,却不能扫走他们心中的阴霾。“我不能要这个孩子。”她的声音终于不再冰冷,而是变得格外颤抖,一不小心,马上就会哽咽似的。他的心从天堂直直地坠落到地狱。他们以前曾经说过,要生一个小孩,只要一个,最好是一个女孩子,然后把她当作公主那样养大,让她嫁给世界上最优秀的男人,而后,他们两个便可以过回二人世界,然后一起相依着变老。只是,这本是应该属于两个人的愿望,最后坚守的,就只有他一个人了。她居然,她竟然……不能要这个孩子,流着他跟她的血液、只属于他们的孩子。有那么的一瞬间,他连生气、愤怒和恨的力气都没有了。原来,人生还有如此无力的事情。他那样爱她,最后终是造化弄人。是他自己种出了因,也只能由他承受那样的果。他静静地与她并肩站着,也和她一样抬头看着那一望无际的天空。微风吹起,云层慢慢遮掩着太阳,最后只剩那么的一线光辉。“把孩子生下来,我来照顾,然后,我放你自由。施家那边我来处理,只要孩子平安出生,你可以继续当你的施家少奶奶,跟我再无瓜葛。”她放弃了的愿望,让他独自完成吧。起码,还是有那样的一个想念。正如天空本是晴朗的,只是云层暂时遮挡了视线,三万公里上,一定是晴天。接下来的日子,他们两人相处得特别融洽。从某一程度来说,他们又回到了他们最快乐的那段时光,两人多年不见的陌生以及不可逾越的隔阂仿佛消失殆尽。卢考玲的孕妊反应不算厉害,脾气也控制得很好。安翊龙小心翼翼,不敢惹她不高兴,看着她的肚子一天一天地大起来,他觉得自己的兴奋得连血管都在膨胀。因为担心她会发生什么特殊状况,故他晚上也会与她同床共枕。一开始她非常抗拒,总是将自己缩成小小的一团,在离他最远的地方躺着。他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每次她醒过来的时候,她基本上都会被他圈在怀里。他的手轻轻地托着她的肚子,仿佛想替她减少重量。在第八个月的时候,她的脚水肿得极其厉害,连走路都不行,他就抱着她走来走去的,她被他养得白白胖胖的,体重就将近七十公斤,她有时候在想,他抱她从一楼抱到五楼天台的时候,会不会累到疯掉。于是,某天在一楼餐厅吃完饭的时候,她貌似随便地表示她想上五楼晒晒太阳。他连脸色也没变,就把她抱了上去。走到四楼的时候,她已经感受到他身体的变化,他的心跳已经不再那么的有规律。她擦了一下他额上了汗,有些不忍心地说:“要不我们歇一下吧。”他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什么也没有说,继续上去。抱着她,就算抱着一生也不会疲累。多年以后,安翊龙再次忆起这段往事,才发现自己走了这半生的路,也不及这段路艰苦。因为,无论他如何努力,他也没有办法走到未来,更是无法走进她的心里。离预产期的日子越来越近,他突然想找一种药,能延迟孩子的出生。这样,他便可以跟她在一起,哪怕只能是一天、一个小时、一分钟也是好的。孩子终于平安地生了下来,正如他们原本所希冀的,是一个女儿。安翊龙一直守在她的身边,连看也没有看刚刚出生的孩子。他一直看着卢考玲,他知道,她要走了,她要走出了他的生命,尽管他再爱她也好,尽管他们之间有了孩子的牵绊,她也一定会离开的。他懂,懂她的自尊,懂她的倨傲。以前他最欣赏她的两项优点,全然变成了他致命的利器,将他杀得片甲不留。卢考玲离开的时候,是一个风和日丽的早晨,她最后一次抱着她的孩子,低头亲吻了一下她的额头,然后将她交给安翊龙。她微笑,低低地说:“再见。”她看着他,往事蜂拥而至。其实,她爱他,就像他爱她一样,早已经融入血脉,只是,他们隔着一个不可能。不可能这东西,一个便已经足够。她从来没有告诉过他,她在离开他以后,失去了自己的灵魂;她在离开他以后,同样每日备受煎熬;在她离开他以后,她想他想得几乎崩溃。有那么的一秒钟,她只要飞身扑倒他怀中,歇斯底里地对他说她什么都不管了,她只要爱他。或者,是因为真的很爱很爱,爱到了极致,所以,才造就了如此局面。爱情,可以承受生离和死别甚至更多,但唯独不能够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