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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是枝繁叶茂的树丛,有肥美多汁的果实,也有恶心至极的虫子。 孔叙不清楚谁是树丛,谁又是果实。 但她能够肯定,她是那条令人恶心的、作呕的虫子。 她不被人爱,像是合情合理,被人道一句应该。 爱她不多余吗? 真有这精力,分给更好的人。 抱有一声冷笑,是对她这一生最好的总结了。 有时候照着镜子,她也问自己,难道我真的不值得? 答案一定是错的。 我值得!! 我是值得的!!! 她强有力的反驳,牟足了力气说想活的久一些。 她希望下辈子长长的,她一个人也能快快乐乐。 就是眼下的日子难熬,她在夜深人静时崩溃,害怕自己挺不过。 乌云密布,一束光也照不进来,众人摩拳擦掌,都要给她点颜色。 何德何能啊。 她一个小妓女。 认识江惩之前女人两耳不闻窗外事,一门心思只想多攒点钱。 就连被窝里都是铜臭味,裹着性爱,是她的全部生活。 江惩的出现改变了一切,密云不雨,她现在说我能活着就算是不错。 是啊,她能活着就算是不错。 那天晚上江惩喝多,他回来的很晚,但女人始终醒着。 惴惴不安,有人知道暴风雨会来,看见他,便怯生生的叫着。 江惩… 然后没来得及说什么,连滚带爬的被人抓出来,头发在他掌心缠绕着。 办公桌很硬,女人像条狗一样在上面趴着。 男人顶进来,问她知不知道错? 其实不知道,但女人没这么说。 她说饶了我,就这一次,下次我会乖的。 哼笑一声,男人随便抓一根东西塞进孔叙的菊xue。 一边塞,他一边说:“我是不是对你太好了?” “不然你也不敢在我这里偷男人。” “你之前那么可怜,其实都是装的对吧。” “嘴上说不喜欢贺虔,实则流的水比谁都多。” 手上空了,他又伸手拿起来一个,一点一点的开拓领土,把孔叙填的满满的。 又疼又涨,前后都不好受。 女人说了一堆,但他没听进去,这时候卫生间里穿来水声,孔叙抬头,看见贺虔。 是贺虔!!! 是贺虔… 挣扎着,她想要跑,下一刻被人死死摁住。 抓着她的头发,江惩给人提起来,跟贺虔一前一后的填满了孔叙。 记不清了,是谁提议,说这个时候应该叫来习宇一起。 呜咽着,她试图说些什么,手伸出去,虚虚搭在江惩肩上。 能看见一双朦胧的泪眼,晶莹剔透,把眼底的绝望照的明亮。 以前从未觉得,她的眼睛好漂亮,像一轮苍凉安静的圆月,与他无声对望。 恍惚间江惩好像听见,她叫他名字,怯生生的一声轻响。 实则没有,女人的嘴巴被他填满,一下一下,狠且急,她连呜咽一声都难。 开一罐酒,中间夹着女人,但不妨碍他跟贺虔碰杯。 游刃有余,他们一起,踩碎孔叙。 菊xue里的东西被贺虔探索发现,拿出来才看清,是两个木制摆件。 难以想象这东西是怎样横七竖八的躺在女人身体里的,他只知道,江惩确实不拿孔叙当玩意儿。 问他,他不屑,说孔叙这种女人… 然后呢。 然后没继续往下说,大家心里都懂的。 事后听见女人嚎啕不止的哭声,她趴在沙发上,上气不接下气的哭了很久很久。 像一场声势浩大的雷雨,久久不息。 在贺虔的记忆里从未看见谁这样哭过,委屈的像个小孩子。 但她不是小孩子了。 小孩子没吃过这么多的苦。 可她也不像个大人。 大人总是有一番天地的。 而她两手空空,什么也没有。 她什么也没有… 只剩下今夜的哭声,凄厉可怜,数不尽的委屈藏在了里面。 蹲下身,贺虔根本来不及看,女人沉闷的哭声是那样吸引人。 听的人心都要碎。 摸摸她的头发,男人还是一贯的腔调,说可怜的小东西,江惩一下也不疼你。 我要是他,我是不会叫别人来作践你的。 其实是在骗人,刚刚就是他,提议叫习宇一起。 叫习宇过来,他们三个人一起… 孔叙哭的昏天黑地,谁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听进去。 江惩在卫生间里出来,抓着长发逼她把头抬起来。 她的哭声停了,就连喘气都变得小心,怯生生的盯着他,眼泪蓄满眼眶,又碎在地上。 轻轻抽噎,下一秒是女人讨好的模样,她笑一笑,生硬勉强的笑一笑。 有人伸手过来,就挺起胸膛,把自己双手奉上。 眼泪不停,她在无声之中把自己埋葬。 把人踩在地上,女人便像小狗似的蜷起四肢,露出柔软的腹部供人欣赏。 不以为然,江惩面无表情的讲:“你最近不忙?” 也不好说,贺虔家里人多,不像江惩死爹死妈,一个人孤军奋战。 真比起来,是要比他清闲一些的。 江惩像头老驴似的扛着重担,他跟别人比不了。 酒杯碰一碰,这个夜晚旖旎好看。 闲话之间低头去看,才发现女人一直在哭,无声无息,眼泪划过眼角。 看贺虔蹲下身,她又讨好的笑。 无端端的,他想起年末时分,那时候家里热闹,是因为孔叙这女人在他房子里猫冬。 很多时候她都像一个小女孩,生龙活虎的,偶尔抱怨一下生活。 常看她拍着胸脯说这条裙子我穿一定好看,又在镜子前站着,掐住身上的二两rou,说这么瘦可怎么办。 赢她一盘棋,她就愁眉不展,贺虔放放水,她又笑的好看。 是个极其容易满足的小女孩。 一直都没忘,她说害怕江惩,活着的时候没办法,死后就要藏的远远的。 贺虔,你把我的骨灰带走,带到所有人都找不到的地方。 想起我,你就来看看我,想不起来,我就一个人安静的呆着。 求求你,挑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把我埋了。 千万别让。 别让江惩找到我。 那时候他们是朋友,她信任他,信任到要把后事托付给他。 可是后来呢? 后来他也辜负她。 这时候提起这件事简直是莫大的讽刺,孔叙无地自容,恨自己贪婪愚蠢。 才会被人一次又一次的,欺骗。 求他别说,能忘了是最好不过。 可是贺虔给孔叙擦擦眼泪,说我一直记着。 他虚情假意,连头发都是会骗人的。 不敢看他,孔叙双手掩面,轻声求他:“贺虔,你就忘了吧。” “关于我的事情,你…你不必记得。” “也忘了我们认识过,仔细想来,都是骗人的。” 可是他拒绝。 他说忘了做什么,现在回头想想,那段日子不错。 哭什么?难道你不这样觉得? 贺虔没问出满意的回答,夜深了,江惩开始撵人,他问贺虔还呆在这里做什么? 你不走,等着跟我一被窝? 我不搂你睡觉,你要是硬留下来,只能跟孔叙一起睡笼子。 对哦。 家里的闲笼子很多,今天他叫人搬了一个上来,有人看见了就问裴露是不是大老板要在公司养狗? 那时候裴露面露难色,不知道该如何去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