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解谜
浮生去了长沙，找一棵养魂树，她说那也是曾经救过姜之离的东西。 姜之离自始至终都不知道张日山曾经来过。 她再度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长沙，身边的人是黑瞎子和解雨臣。 他们见到的是浮生治疗过的姜之离，由是并不知道她曾经历了怎样的凶险，甚至命垂一线。 但是吴邪知道。 他一醒过来就气势汹汹地闯进了裘德考的帐篷。 裘德考掩唇咳嗽了一声，“身体有些抱恙，见笑了，小三爷，请坐。” 吴邪身形不稳地坐下，嘴角扯出一个冷笑：“我问你，你为什么认为我可以进入张家古楼？” “我不确定你可以进去，但是事实上，你们都好好的出来了不是吗？” “你管这叫好好的？！小哥和胖子现在都还在那儿躺着！之之她……”吴邪猛然想起了浮生说的话。 裘德考敏锐地捕捉到了他话中透露的信息，“姜小姐？姜小姐可没有下去，她已经和新月饭店的人下山了。” 他虽这样说着，却意识到了其中定然有着什么他不知道的秘密。 “之之她为我们担惊受怕，”吴邪慌忙改口，“几天几夜没有睡好！” 裘德考没有戳穿他拙劣的掩饰，“我知道你们重情重义，但是张家古楼的危险，不是我可以去预知的，要进去，这些都是必然的。” “你还没有回答我，为什么是我！为什么选择的是我！” “不是我选择了你，”裘德考意味深长，“是九门选择了你。” ‘那为什么，这个人会是我呢？’ ‘是啊，为什么是你呢。’ 他和解雨臣的对话重现于吴邪的脑海，是啊，为什么是他呢。 就像浮生说的，他就是一个废物啊。 “很遗憾，我们并没有进入张家古楼，我不是那个进得去的人。” 裘德考有些惊讶。 吴邪继续说着：“在水下，的确有一座古楼，里面有六角铜铃阵保护，你之前派下去的人，就是在那里失败的吧？” 吴邪攥紧拳头，“我也差点死在那里，我们都差点死在那里！” 裘德考并没有受到半分吴邪情绪的影响，他甚至还不死心地问道：“真的什么收获都没有吗？” 吴邪忽然自嘲一笑，“有啊。” 他不会再理所应当地躲在他们身后了。 —————————————————————————————————————————— 张起灵和胖子被转到了长沙的医院，吴二白也把吴邪带了回去。 吴邪看到姜之离完好无损地出现在自己面前时，满眼难以置信，“之之！” 他拉着姜之离的手围着她看了一圈，“你没事，太好了！她把你带走的时候我还以为她要害你。” 姜之离的表情略显复杂，她说道：“她救了我，还有，她叫浮生。” “浮生？”坐在书桌后的吴二白忽然抬起头，“这个名字，有点苦啊。” “吴二爷。”姜之离朝他点了点头。 “好久不见了，姜小姐。” “二叔？你们之前认识？”吴邪震惊地问道。 吴二白却是看了眼黑瞎子，“几十年前的事了。” 当年吴三省一直没能从黑瞎子手中买走那把刀，最终还是吴二白出面谈妥了这件事。 “今天不谈这些，”吴二白示意吴邪，“把你在湖底看到的东西画出来，我们分析一下。” 解雨臣仔细查看着吴邪画出来的东西，“照你说的，你其实并没有能进入古楼内部，而是直接被虹吸潮水卷进了洞xue，然后从山体里逃了出来。” 他又问道：“在洞xue攻击你们的玉俑，和西王母宫里的是一样的？” 吴邪皱着眉，“我不太确定，材质不一样，唯一一样的地方就是它们里面都有蛇在cao控。” “而且这次的蛇能感知人的体温，温度越高，它们活动的速度就越快。” 吴二白开口道：“你们说的那个机关，应该就叫密洛陀。” “密洛陀？二叔，你知道？” “我也是听你爷爷说过，没想到竟然是真的……机关里的蛇，叫黑毛蛇，这种蛇在低温下会保持冬眠的状态，温度一旦上升，就会苏醒过来。” “可以确定的是，这些东西都是张家设计出来抵御入侵者的一种方式，这说明你们选的路径是错的，从湖底进不了张家古楼。” “那这样说，入口不在湖底，在山里！”吴邪灵光一闪。 “山里，那可不好找啊……”黑瞎子笑着，“二爷，就没有什么别的线索？” 吴二白突然正色道：“我问你们，你们找张家古楼，是为了什么呢？” 吴邪和解雨臣被他问得一怔。 “帮小哥找记忆啊……”吴邪讷讷说道。 吴二白严肃地看着他，“仅此而已，够你去犯这么大的险？这次的教训还没有吃够？” 解雨臣说道：“吴二爷，我已经知道了解连环和吴三省的事情，你们谋了这么大一个局，又是为了什么呢？如果你现在告诉我们，我们自然不会再继续查下去。” 吴二白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越过两人看向了姜之离，“那姜小姐，九门的事情本与你无关，为何你也要牵涉进来？” “九门的事情，真的和我无关吗？”姜之离眸光平静地看着他，“这么多年，你看似没有插手九门任何事务，却对发生的一切都了如指掌，又何必问我这样的问题。” 吴二白颇为意外，“也罢，你的事暂且不提，我现在给你们讲一个故事。” “搞古董的，多少都读过几本史书，你们有没有发现，我们中国古代的这些皇帝，都有一个惯例。无论是大皇帝、小皇帝，草头天子还是正统皇室，在功成名就、寰内太平之后，他们都必然会有一种行为，就是求长生。” “这种惯例太难打破了，而且越是开国皇帝，越是变本加厉，秦始皇、汉武帝、唐太宗……” 吴二白吸了一口烟，“一代一代下来，即使国号变了、称号变了，更甚至，连皇帝的称呼都不用了……惯例还是没有打破。” “但是所谓长生秘诀和传说，越是靠近现代就越模糊。很多帝王都认为，长生的线索藏在古代方士的墓葬里，所以自然会出现一些打着各种各样名头的队伍出现，做的却是咱们这档子事。” “自然，土夫子是其中最厉害的，哪怕不是被招安，强权底下，也由不得你不低头。只是历代这种人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控制、利用，这是掌权者的手段，可是没有谁会甘心做别人的垫脚石，永生的诱惑是非常巨大的。反叛的种子一旦埋下，下一步，就是隐秘的计划，有的人成功了，有的人失败了，甚至有的人为了一个计划，可以隐瞒到改朝换代。” “这些人说不得中规中矩，但其道是中庸的，哪怕知道了什么秘密，他们也会选择让秘密继续成为秘密。” “可是有些人不一样，他们野心太大，他们的道是霸道，没有人知道他们想拿这些秘密做什么，而最终的结果，恐怕也是毁灭性的。” 吴二白讲完，没有留给他们任何思考的时间就开始赶人，唯独让姜之离留了下来。 “你知道，黑瞎子去过张家古楼？” 姜之离还摸不清楚吴二白的想法，选择避而不答。 吴二白似乎也不是非要让她回答，接着说道：“当年，原本是佛爷让我们吴家去找那把刀。” “五十年前那场大清洗之后，几乎九门所有的人都恨上了佛爷，只有我爹一直相信他是有苦衷的。我爹其实对事情看得很透彻，也有未雨绸缪的思量，可就是太傻了。” “他太信任佛爷。” 吴二白叹了口气，“即便后来发现佛爷真的有苦衷，也不会有人在意了，所有人都只会记得，他张启山，是把刀举起来的刽子手。” “在那之后，他彻底走上了庙堂之路，再盘齐九门，也不是因为当初的张大佛爷，而是因为他拿着枪。江湖人那一套，在张启山面前已经行不通了。” “后来，九门老一辈的都知道了他在找你，可是没有谁敢对外说出你的身份、你的名字、你的相貌。其实很多人都知道你回了长沙，可是没有人愿意告诉佛爷，同样也只有我爹想递出你的消息，结果……” “他也是在那个时候发现，有一股佛爷以外的力量，也在监控着九门。” 吴二白从书中抽出一张黑白照片。 看清那张照片后，姜之离瞳孔一缩。 “你们，果然有渊源。”